韩令萱:“当然是因为高丽年年南下犯我边境。”
沈涵:“高丽小国,为何胆敢年年犯我?”
韩令萱:“蛮夷之邦夜郎自大,犯边有何为奇?”
沈涵:“既然如此,韩姑娘,沈某告诉你,高丽之所以年年犯边,是因为高丽临海之处常有海寇骚扰,让高丽渔民不得捕鱼,临海百姓苦不堪言。”
在韩令萱不解的目光中,沈涵道:“那些骚扰高丽渔民的海寇,就是昌黎韩氏的部曲假扮。”
“你胡说!”听到这样污蔑昌黎韩氏部曲的话来,韩令萱顿时激动起来,“我昌黎韩氏的部曲各个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如何会做这样的勾当?”
沈涵却用一种冷漠的、近乎是无情的语气说:“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你以为为何昌黎韩氏富甲天下,却也需要从洛阳仓运百万石粮食?因为昌黎韩氏的部曲远比明面上的要多的多!”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那些部曲骚扰高丽渔民,让高丽不得不年年南下为渔民讨个公道,昌黎韩氏借此养寇自重,豢养着远超朝廷许可的部曲。”
“更有甚者,昌黎韩氏部曲假扮的海寇甚至骚扰着我大梁东南沿海的渔民,就是为了让海面不平,让东南沿海的世家无法制盐贩盐。”
“韩姑娘,你不是不通礼义的人,你该知道,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些什么罪名。”
韩令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下去。刚刚的桀骜不再,此刻的韩令萱摇摇欲坠地如同一只易碎的花瓶。
然而,面对这样苍白的韩令萱,沈涵还是咬着牙说出了刚刚未说完的话:“养寇自重视同叛国,当诛九族!”
沈涵道:“昌黎韩氏对外养寇自重、视边关百姓的家产如草芥、性命于无物,对内为一己私利骚扰渔民、使得东南沿海的渔民无力生活。韩姑娘……”
沈涵看着已经如同衰败的花朵一样的韩令萱,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你现在还觉得,你的父祖是无辜受难的英雄吗?”
******
【洛阳宫,勤政殿】
面对卢念雪的问题,萧楫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说道:“都有。”
面对卢念雪惊诧的眼神,萧楫舟却丝毫没有隐藏自己想法的意思,十分直白地对卢念雪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从昌黎韩氏派出对阿滺的杀手的那一刻起,整个昌黎韩氏在朕的眼中,就是一堆尸体了。”
“只是……”萧楫舟站起身,慢慢踱步到卢念雪身旁,说道,“阿滺是个心软的人,他若是知道朕为了他兴起大狱必然不会开心。为了让阿滺开心,朕就只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说着,萧楫舟竟然弯下腰,亲自扶起卢念雪:“卢师傅,你是知道朕的,朕是个厚道的人,面对自己喜欢的,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给他摘下来。阿滺就这么点小小的要求,朕怎么能不满足呢?”
卢念雪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厚道?
谁?
萧楫舟?
卢念雪憋了半天,只说出来一句:“陛下,你……”
萧楫舟却摆摆手,用一种很随意的姿态说:“卢师傅,当年是你教导朕对待喜欢的人要用心,阿滺那么好,他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是不是?”
萧楫舟问:“朕只不过让想伤害他的昌黎韩氏死个干净,不过分吧?”
“死个干净”与“不过分吧”联系在一起,成功让卢老大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萧楫舟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扔下了一颗怎样的炸弹,还在自顾自地说道:“卢师傅是朕的师傅,与朕有半师之谊,朕自然是不舍得对卢师傅如何的,卢师傅放心。”
卢念雪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萧楫舟仿佛没看到卢念雪的愠怒一样,依旧说道:“更何况阿滺很喜欢卢师傅,他一直认为卢师傅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是我大梁不可多得的治世能臣,朕也不想让阿滺失望。”
说着,萧楫舟问:“卢师傅,阿滺这么信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