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换了身衣裳就又走了。
“四爷不让叫您,奴婢们也不敢进来。”
青岚气得一下子坐起来:“那那他有没有进过屋?”
纤竹挠了挠后脑勺:“奴婢和百福在次间给四爷倒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四爷将槅扇拉上,也不知四爷是进去过还是没进去过。”
青岚听得泄气,咚地往床上一倒。
罢了,不见就不见,他想让她睡,那她便接着睡。
然而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他一张清俊的脸笑起来的模样,挥之不去。
她对他还不只是歉疚,更是怕他从此不理她了,或者虽然理她却不能像从前那样待她了。实在是这也怕,那也怕。她想起许绍元说她在他心里长成了一颗树,是否就是这种感觉?
许绍元是不止要她的身,还要她的心
“你可是个有本事的!”她抬手使劲戳了戳面前那张虚无的笑脸。
她一向万事有办法,即便暂时没有办法,也总是大概知道该朝着哪使劲。可是许绍元这事,还真是让她有些慌乱了。原以为她只要能和他说上话,好好向他道歉,应该就可以求得谅解,但看他这样躲着她,即便她和他说上了话,他也不一定就能原谅她
不知从何时起,屋外已经下起了大雪。
青岚推开槅扇,看见满院子的素白。鹅毛似的雪片悠哉哉地飘落下来,天地间一片宁静。
她看着难得的雪景,却提不起兴致,到连氏那里请安的时候,也好像少了些精气神,让连氏瞧出来了。
连氏便问她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夫妻俩闹了别扭。
她苦笑道:“您老真是慧眼。媳妇是惹四爷不高兴了,想给他陪个罪,可是他又不肯露面媳妇还想请教您,从前四爷不高兴的时候您都是怎么哄他的?”
连氏笑着摇了摇头:“说起来不怕你笑我,我这个当娘的其实是个甩手掌柜。那些年我情志抑郁,看见什么都觉得厌烦,只想着过一日算一日。偏巧这孩子是个懂事的,从不要求什么,还帮我管着家里的事,我竟拿他当了个大人,对他的关心便更少。想来他即便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是自己开解了自己。你要问我如何哄他高兴,我竟是不比你知道得多若是实在没办法,你便等等他吧,等他自己把那口气消化了,也就好了。”
青岚听她说完,心里倒是越发心疼许绍元。
她可不想等他自己消化了这口气,她想陪在他身边哄哄他,让他把心里的不痛快说出来,哪怕对她发脾气也好。
是日下午,她又和卢成一起去接他,不出她所料,他今日还是让人传话,说是要留在值房里过夜。
不过这回她吃一堑长一智,交代卢成,若是四爷有任何吩咐,他一定要立即知会她,若她在休息,也一定要将她叫起来。她又让纤竹和百福两人留意着家里的两个车夫,一旦有动静,立即告诉她。许绍元或许会交代卢成瞒着她,但是应该不会交代车夫,但卢成出门总要带着车夫的。
这一日晚些时候。
知言来找她。
她让人将他请进花厅,告诉他许绍元不在,让他有什么事尽管说。
“还是你说得对,沈家原就是无意于我的。”他望着门外的雪叹了口气,显出些颓唐。
青岚早有预料:“沈常清告诉你的?”
知言摇头:“不是,是沈大爷来找的我。他说沈家原本让人给我带的话是沈家已经在考虑别人家了,让我别再等着,谁知给我带话的那丫鬟故意挑拨,说五小姐是碍于你的原因才不肯答应。”
青岚忍不住冷笑了声。
大伯父为了给闺女遮丑,这弯子绕得也太大了,别说她这个知道内情的不信,知言怕是都不会信。
不过说起来,大伯父怎会知道此事。以沈常清这个装到底的性子,必不会将此事主动告诉大伯父。
那么想来,能告诉大伯父的也就只有许绍元了。
“我对不住你,你那时候说的话都是为我好,我却没有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