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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对她做出最大的恨,便是掐住她的脖子试图掐死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就像长穗对他有恃无恐的欺辱,她总是如此笃定,笃定他拿她毫无办法。

“咳咳……”被挤压流失的空气重新扑入口腔,长穗跌坐在地,发出剧烈的咳嗽。

她满身都是慕厌雪的痕迹,却因身处其他男人的卧房,让她满身吻印成了背叛的证据,任由衣衫滑落也顾不上遮挡。

“慕厌雪!!”

长穗控制不住的颤抖,是对濒临死亡的恐惧,也是功成名就前又堕回深渊的恼恨,她嘶哑着声音骂他:“你这没用的窝囊废!”

杀人对他而言不是很简单吗?怎么掐断她的脖子就这么难?!

慕厌雪自上而下睨着她,浓密的睫掩盖眸色,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任长穗匍匐在地,他对她的狼狈毫不动容,竟转身想要离开。

“不准走!”成功在即,长穗怎能放他离开。

前扑抓住他垂落的衣摆,长穗往前爬了几步,扬起泛红现出青紫指印的脖颈,喘息不顺的道:“你竟敢伤了我……”

喉咙里泛着火辣辣的痛感,长穗尽可能刺激着他,“我长这么大,还无人敢伤我至此,慕厌雪!!你死定了!我不会让皇兄放过你,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杀了我啊,快杀了我!!

慕厌雪被她逼停脚步。

玄墨的衣摆攥在她手中,衬的她五指苍白透着绯色,曾也只有在床榻上,她会这么攥着他的衣襟。可此时此刻,她伏趴在地,以绝对弱势的姿态嚣张跋扈,他居高临下,却连踢开她的轻蔑姿态都做不出。

“你究竟想怎样呢?”慕厌雪屈膝单跪在她面前。

将她的手一根根在自己的衣摆上掰开,他听到长穗嘶喊道:“我要你杀了我!”

“你刚刚不是凶狠的厉害吗?怎得杀人杀到一半就要逃?”

“你还真是外面传的那般,是个没用的窝囊废。”

慕厌雪嗯了声,承认:“我确实没用。”

长穗愣了下。

被一双手臂托着从地面坐起,她听到慕厌雪一字一句淡声:“我若有用,早已挖出你的心切下你的头颅,怎会容你辱我至此。”

谁让他爱她呢?

长穗最烦他那套真情说辞,打落他的手,“我看你就是不敢杀我!”

慕厌雪笑,“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下不去手。”

推门离开之际,他淡淡又补了句:“可这世间多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他舍不得杀她,不代表他良善到能谅解她对他的玩弄。

“……”

“……”

吊坠的颜色加深了。

因慕厌雪最后那句模棱两可的话,长穗莫名感到不安。拉开袖摆,她看到腕上的冰花手链有刹那归于殷红,又缓缓褪色为浅绯。

慕厌雪对她起了杀心,却下不去手。

“唔……”榻角传出痛苦的闷哼。

长穗匆匆披上外袍,看到映雪撑着手臂晃晃悠悠坐起身,他眸中有瞬间的茫然,在看到衣衫不整面色潮红的长穗后,想起什么,弯着唇角唤:“岁岁——”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与“长穗”榻上的欢好,过后的两人相拥温存,他是在困倦闭上眼睛时,被千面老怪一掌劈晕,所以只当自己是刚刚睡醒。

见长穗低着头为自己系着缎带,映雪匆匆下榻,“我来帮……”

手还未触碰到衣衫,长穗便后退了一大步,“别碰我。”

她现在心情极差,实在装不下去。

或许,曾经的她面对映雪这张脸,还能尽可能温声细语,而映雪却顶着与桓凌相似的面容,三番两次对她下药使绊子,她实在没办法再把他当成良善无害之人。

这个映雪,并不是什么善茬。

映雪愣了下,他并不知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还当是自己哪里做错惹怒了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