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安抚,“师尊别慌,赵元凌我还没动呢。”
“你想让他怎么死呢?”
“……”
“……”
雅书将前太子带入帐篷中时,屏风后静悄悄的没有声息,她没敢多看,示意守在帐篷外的侍卫离开,小心翼翼将帐帘拉阖。
帐篷中,赵元凌手脚皆束着铁链,虽衣衫染血形貌狼狈,但并未被折断四肢,还能好生生站着。
他看向面前的屏风,看到绣着鸳鸯戏水的薄纱后,暮绛雪怀抱着长穗靠坐在美人榻上,他透过纱面看他,他透过纱面看他,两人目光隔着纱面撞在一起,皆是让人胆寒的冷鸷。
“师尊。”暮绛雪先移开了视线,低眸望向怀中人,“我把你阿兄给你带来了。”
“唔唔……”长穗挣了挣,被暮绛雪束住手脚捂住嘴巴,依旧说不出话。
她只能任暮绛雪在她耳边自言自语,“师尊总是口口声声说着我最重要,却将整颗心都给了赵元凌,徒儿真的好嫉妒……真想……”
暮绛雪眸色转暗,暴戾的情绪一闪而过又被他压下,他用轻快的语调转开话题,“师尊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无论在何种境地,都未放弃过他。”
“你说,赵元凌能如你对待他那般,一直坚定的选择你吗?”
长穗的挣扎弱了,她隐约意识到,暮绛雪要做什么。
将目光重新落在屏风外,暮绛雪悠悠道:“殿下出去走了一遭,想来也该知,如今的北凉是何境地。”
敌国的兵已经攻入边城,数万大军被敌军围困等待救援,而王城中少帝正在春猎游乐,南方水患不断疫病难抑,朝堂四分五裂,百姓怨声载道频发暴乱,北凉正在摇摇欲坠。
谈起这些时,暮绛雪毫无愧疚怜悯之心,他含笑盯着屏风外的赵元凌,问:“这般生灵涂炭的人间,殿下忍心见死不救吗?”
他说,他可以助赵元凌登上帝位,可以助他平边境之乱治理疫情,甚至还愿守北凉一代安稳、助他成明君,名垂青史。
赵元凌静静听着,等暮绛雪说完,才淡淡回了句:“还真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诱惑。”
暮绛雪将他所求所想的,或者说天下大部分人的所求所想,都满足了,“所以,你的条件是什么?”
长穗的眼泪滴在了暮绛雪的手背。
暮绛雪松了力道,任长穗的抽泣声流出,低眸抚上她的脸颊,“我想要的,很简单。”
那便是——
“告诉长穗,你不要她了。”
只放弃一个连亲缘都没有的妹妹,便可得到至高权利,换回天下安定,任何人都知这该怎么选,长穗也很清楚。
她的眼泪簌簌落着,就算暮绛雪不再捂她的嘴巴,她也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赵元凌没有犹豫,拖沉重锁链绕过了屏风。
在长穗面前站定,他看着哭的满脸是泪可怜痛苦的妹妹,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在暮绛雪阴冷的注视下,他唤了声:“穗穗。”
低哑损坏的嗓音很是难听,再也寻不回最初的熟悉,他说:“辛苦你了。”
锁链忽然剧烈摇动作响,脏污的袖中有银光一闪而过,这句话落,长穗被大力拽离,她茫然扑倒在地,听到暮绛雪轻蔑讽刺:“你要杀我?”
暮绛雪单手抓住赵元凌的手臂,还有余力瞥向长穗倒地的位置,“真是愚蠢的选择。”
“不。”赵元凌紧紧攥着手中的匕首,刀刃距离暮绛雪的喉咙还有半指,却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对上暮绛雪的眼睛,他冷冷道:“你这样不懂爱为何物的孽障,永远不配得到穗穗的喜欢,所以我的选择是——”
手腕出其不意的反转,他将刀刃对准自己,带动着暮绛雪的手狠狠插入心口。
血溅一地,他的回答是:“成全穗穗。”
只有他死了,长穗才不会再受暮绛雪威胁。
只有他死了,他的妹妹才可以解脱。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