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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擦发的手一顿,裴昱眉眼压下,睨向丫鬟,“不知道给夫人打扇?”

“你别怪她。”

靳晓几乎与他同一时间开口,还移了身形挡在丫鬟面前。

成婚半个多月了,她还是不太习惯使唤佣人。

刚开始里里外外的小厮丫鬟、厨娘伙夫加起来十好几个,从早上一睁眼到吃饭沐浴都有人侍奉左右,对她夫人长夫人短的唤着,唬得靳晓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更别提后来有一回瞧见丫鬟很自然地叠放裴郎的寝衣寝裤,还随手收拾她的月事带,她头皮都快炸了。

但裴郎是富家子弟,对此想必早已习以为常,她不好刚成亲就迫他迁就她,从而改变生活习惯。

所幸他心细,看出她不自在,删删减减最后留下男女各三人。

说起来,他们两人结为夫妇还真是像话本故事一样。

那日碰巧被裴昱救下后,他竟真的说到做到,拿价值一千五百贯钱的官交子换来她的身契。

在她为医药费犯难时,也是他二话不说递上自己的钱袋,还嘱咐大夫务必用上最好的药材。

那些时日,靳晓对裴昱说过最多的话就是“谢谢你”“破费了”“这怎么行”。

倚红楼的姐妹纷纷感叹晓晓这是捡着宝了。

有见多识广的投来意味深长的笑,说:“男人心底都藏着个救风尘的美梦,晓晓你啊要是伤养好了就赶紧狠捞他一笔当做日后傍身的钱,等他腻了翻脸了寻找下一个新鲜玩意,你也就快快抽身,莫要留恋。”

说罢还细细教她,如何把男人送的金银首饰去铺子里淘换现钱,又教她如何识别可靠的钱庄、柜坊。

几乎所有人都不做他想,认为裴公子是英雄救美一时上头。

而晓晓初来乍到不懂男人的心思,要是一猛子扎进去投入真感情,将来男人迤迤然抽身离去,哭鼻子的可是傻女人——这样的事,她们见过太多。

结果却叫人惊愕不已。

——靳晓伤愈后,裴公子亲自接她去官府改籍,往后她再也不是妓子身份,与勾栏也彻底脱离干系。

随后,当众向她求了亲。

婚仪虽不隆重,却也是以正妻之礼迎娶的。

婚后裴昱也格外在乎靳晓。

衣物首饰、妆品陈设,甚至早午晚各吃什么,他都会亲自挑选,给她安排得细致周到。

前阵子他听从她的建议,在衙门寻了个文书先生的差事,是个清闲而稳定的营生。

她也不想闲着,欲到外面做工。

可惜总是没做几天就被各种原因辞退,只得在家捣鼓绣品。裴昱很是支持,还嘱咐她量力而行,不要强盯着做,仔细伤了眼。

总的来说,虽然成亲不久,却好似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样,十分投契,也从未有过争执。

“娘子。”裴昱温柔地唤。

靳晓回过神来,听他说:“明日我命人置办轮扇,运作起来很凉快。”

“梅雨将至,听说会极其闷热,到时城里各家冰铺也开了,我多买些备上,不会再热到你。”他一面说着,一面细致地理了理她垂下的长发。动作很轻缓,不会像头一次梳发时没有经验而将她扯痛。

靳晓一时间没有言语——她最近真是经历过太多这样细小而又动人的时刻了。

这个愣怔的间歇,裴昱已经起身。

同她讲今日的响铃卷是两种做法,一种干炸一种不入油锅,她爱吃哪种都行。

随后交代厨娘把他刚买的枸杞头洗一洗晚上凉拌了吃,又去院子角落摘几把新鲜的马齿笕,吩咐人剁碎了蒸菜包子。

细心、体贴、有耐心、脾气好……

靳晓托腮,痴痴望着夫婿的身影,不自觉的两颊微酡。楼里的姐妹赞裴郎近乎完美,她起初还觉得她们夸张,现在想想,好像确实挑不出毛病。

包括床笫间,他也很温柔。

说来也真是叫人不好意思,裴郎这人纯情得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