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姑母身居凤位,十余年来膝下却没一个长成的孩子,幸得陛下恩宠,奚氏才得以立足朝堂,你可知光这一点就叫多少人恨毒了去?多少人盯着奚氏门庭,只盼寻个错处好累及你姑母,将她一把拽下来。”
奚尚书不住叹气:“你倒好,一整天没个正形,可着京城蹦跶,二十来岁的人了一点长进都无!”
奚衙内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反驳的底气。
只得嘟囔几句:“您最有正形,十几年前逼姑母,现在来逼我,总有可以压迫的对象。”
-
“傅筠……”
“傅筠……小筠……”
一声接着一声,愈发真切也愈发逼近,靳晓猛然惊醒,自床上坐起时冷汗直冒。
“娘子醒了?”
裴昱淡笑着轻啄一下,“娘子睡得太久,我都有点担心了。”
靳晓如同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擦拭被他亲过的脸颊。
一抬手才发现自己身上所穿竟然是裴昱的寝衣,抱腹早不知被他丢哪里去了,相当于就这么贴身挨着……
不,一夜过去,她早就被他的气息沾染、浸泡透了。
再一抬眸,对上裴昱那副伪善的笑脸,靳晓骤然记起自己惊醒的缘故。
——她竟然梦见自己被裴昱抱着,而他口中所唤,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傅筠的名字!
“娘子既醒了,我叫人摆膳,只是现在已过日中,直接吃午食罢。”裴昱的话音温情脉脉,自说自话道:“饿太久不好食过多荤腥,为夫想想……”
他还当真思量起来,“一道两熟鲫鱼,一道拂儿笋,灶上煨有香蕈鸡汤,再叫庖厨准备娘子喜爱的扬州烫干丝,可好?”
靳晓面无表情。
她算是明白了,现在点头或摇头已经失去任何意义,裴昱这个人,只会按照他自己的喜恶行事。
只是听他不断口呼娘子,靳晓自嘲地笑了声。
打从成亲之后,裴昱好似只唤过一两次「晓晓」,其余时刻总是娘子娘子的。
莫非是怕叫错名字,将她换作傅筠么?
靳晓顿感不适,甚至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不多时,家仆手挽两只大提篮进来。裴昱没叫她下床,菜色汤品在矮足几案上一一摆开,他坐在床沿,作势要喂。
靳晓自是十分抗拒地往后退。
然而如此一动弹,小腹以及两边的腿弯都酸酸胀胀的,无一不在提醒她面前这人的恶行。
再冷眼瞧裴昱,明明一整晚他都没有纾解,现下却是一派神清气和。难不成,光是听她哭泣求饶,他就能从中获得愉悦吗?
靳晓脸色愈加古怪,红一阵白一阵的。
“娘子张嘴。”
“我不吃,谁知道这饭食里有没有下药。”
话音刚落,汤匙打在碗沿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靳晓如梦初醒,死死咬住嘴唇。
不该言语挑衅的。
昨夜的苦头还没吃够么。
然而下一瞬,裴昱像是没听到她的讽言讽语一样,神色从容地舀起一勺香蕈鸡汤自己咽了,又把其余菜色各吃了几筷。
末了,淡笑着睨她一眼,“看,没下药。”
靳晓仍旧板着脸,“我自己有手,不用喂。”
裴昱也没坚持,任由她去,自己则拿着一小碟葡萄在吃。
水灵灵的果肉被他一咬,汁水溅开,甜蜜的沁香四下弥漫,旁侧的鹅形白瓷炉也正馥馥吐幽,两者搅和在一起,竟有些冲鼻。
靳晓没甚胃口,草草吃了点就放下碗筷,抬起眼眸对裴昱道:“昨天你说的话我认真思索过了。”
裴昱眉梢一动。
“我……”靳晓欲言又止,从没想过同自己的夫君讲话也要斟酌一二,“我好好地与你说,你也好好听,不要……不要动不动就生气。”
“两顿没吃,娘子就这么耐饥么?”裴昱面上一派平和,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