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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做一个。”

说这些时,傅大夫是笑着的。

是他从未在自己父亲或母亲脸上看到过的笑容。

裴昱惝恍片刻,轻声道了句:“是啊,心性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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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晓被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唤醒。

大脑近乎缺氧,死寂般的空白,晕眩和濒死感也如潮水一样漫灌而来。

挣扎时指甲划破了对方的脸,靳晓这才模糊意识到——掐在她颈间的,是夫君裴昱!

他淡润的眼眸里满是阴郁偏执,像浸满了剧毒的汁液,要将她一起融化殆尽。

“为什么做布老虎?”

裴昱死死盯牢身下之人,见她面容痛苦,檀唇艰难翕张,才松了些力道,转而按住她的肩,沉沉的呼吸喷洒在靳晓脸上,又问了一遍:“不年不节的,为什么做布老虎?”

差点就要死掉的后怕铺天盖地压下来,靳晓哪里还能听清他的问题,只顾淌着泪大口喘气,喉咙也痛极,咽下唾沫都沙沙的疼:“你、你做什么?”

“裴郎,你疯了不成?”

“是,我确实是疯的。”

裴昱的声线极冷,听他说话,好似听到了毒蛇吐信,叫人不寒而栗。

靳晓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世上并非只有冲冠眦裂、大吼大叫的人才可怕。

这样的夫君,与平日里的谦谦君子判若两人,别说陌生了,简直是噩梦,是地狱!靳晓心口狂跳,无助极了,甚至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看看是不是还没睡醒。

转眼间下颌骨又被扼住,靳晓的尖叫声生生卡住,身子剧颤,滚烫的泪珠子簌簌落下,灼了他一手。

裴昱手掌松了松,拇指揩着她下颚处的泪,冷声说:“——回答我。”

“我……我梦里……”她脖子生疼,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梦里有这个布老虎……想做出来看看,能否帮助恢复……记忆。”

呵,果然。

这就是她“熬两个大夜做绣活”的原因。

她在虚无缥缈的梦里捉住一个片段,就要把它复刻出来。只要是和恢复记忆有关,她就不肯放过。

——真是迫不及待地要离开他!

“我对你不好吗?”裴昱掌住她的下半张脸,指骨泛白。

他满脸阴沉,眼中痛意狠意并存,视线并不肯离开她分毫,嗓子却莫名有些哑:“不是在乎我、爱我吗?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靳晓眼中亦是浮现满满痛意,不止身子疼,心里也是巨大的难过。

像是支撑内心的那根梁柱,轰然倒塌了。

她一直没说过,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若是没有遇到裴昱,自己可能就要摔个半身不遂,或者直接一命呜呼。死后也没什么好名声,没人记得她,多半和烟儿一样,成了乱葬岗里的一抹孤魂,遑论结亲成家,同时拥有爱人和亲人。

而今时今日,爱人和亲人却像是在要她的命。

“我找什么别人了……”靳晓双目黑而无光,灵魂出窍一般喃喃道:“我上哪里找啊?你八天没回来,他们不让我出去,也不肯告诉我你去了哪里。”

“这个地方好陌生,连丫鬟也不是扬州的那些,我只认得你一人,可你又不在……”

听起来,倒全是对他的爱慕和依赖。

可以尽信么?

裴昱垂下眼眸,没有丝毫动容。

指腹抵着她唇瓣捻揉,声音轻得如同情人低语:“那你为什么非要找回记忆?过去就对你这么重要?”

靳晓宛如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几乎要笑出声来,缓了好久才开口:“那是我丢失的记忆啊,十几年我全都忘光了,我都不记得我是谁,我为什么不能找?”

裴昱一语不发。

突然,她浑身如被冻住了一样僵硬,难以置信地问:“裴循清,你没有帮我找爹爹,对不对?”

是了,他这种样子,都能把她摁在床上逼问,恨不得她跟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一样,又怎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