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森鸥外将这种话摆在明面上说。
我妻真也微微低下头,“恩。”
“那你可以放心去静养。”将把玩着的钢笔插在白大褂口袋中,森鸥外大步离开。
没有听明白森鸥外的话,可也没有时间去分析森鸥外的话了。
我妻真也的一整个脑子,都是森鸥外无意间透露给他的话,“无一生还。”
他坐在办公桌前,原本得心应手的文件,又开始看不懂一个字。
他笨拙地分析每个人的立场,秘书长与费奥多尔不告诉他这件事,是为他好,不想让他加重心理负担。
他要感谢。
纪德做这件事,是为了逼他,一起去赴死。
……
我妻真也陷在这里。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的心可以这么狠。
为什么纪德可以对那么多无辜的孩子下狠手。
仅仅是因为想和他一起赴死吗?
收音机的钢琴曲叮咚叮咚响,我妻真也忽然站起身,他拍着收音机。
不许再发出声音了。
好吵好吵,他不喜欢,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声音。
恰在此时。
一只翠绿色的鸟自杀式撞着落地窗。
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鸟的嘴中还叼有东西。
东西十分眼熟,我妻真也走过去。
他蹲下身,鸟嘴中的是一张卡片,也是第二张死亡邀请函。
[请你务必务必,与我赴这一场瑰异的邀约。
地点,游轮。
——安德烈·纪德]
我妻真也笑到眼角有着泪花,他伸手去拿那张卡片,却撞到玻璃。
无奈收回手,他伸手在玻璃上描绘着纪德的笔迹。
座机响起,成为办公室内的唯一声声响。
我妻真也听到时像是才从失神的状态中清醒,直到办公桌上的座机响响听听两次过后,伊万从敲过门后直接进入办公室,他才站起身,接听电话。
电话对面有枪声。
“费奥多尔。”我妻真也喊他。
“真也,”费奥多尔冷淡的面容微微回暖,他在哄人,“真也,你需要离开横滨一天。”
“为什么?”
“提前收网。纪德不会需要见到新一轮的晨光。”费奥多尔说。
“……不是明天吗?”我妻真也看向日历。
“出了点意外。”费奥多尔食指抵着眉心,“可以吗?真也,为了安全起见,你需要去离开横滨一天,伊万会带你去安全的地点,在哪里还会有三个人保护你的安全。”
我妻真也扯了扯电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