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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爱过他的。

至于这爱有多深,能撑多长时候,冠怀生就不知道了。也许只存在在她支配、掌控他的那一方床榻间吧。

过了一刻钟,马车停在了嗣王府门口。

得知小两口要来府里吃饭,程拟大喜过望,但当着小辈们的面,他还是板起一张脸:“鹤渊,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程瑗则拥着凝珑往旁处去说话。

程瑗小凝珑几岁,都说差一岁便隔一座山,凝珑实在不知要对小姑子说什么,便问了些家常事。

“公公的身体还好吧?”凝珑把食盒里的糕点与药膳拿出来,摆在桌上,“我听说公公前月生了场病,那时我正乘船往京里赶,一时忘了关心。又听这病没完全好,断断续续地发作着,就熬了一盅暖身的药膳,配着消食糕点吃。”

程瑗说嫂嫂有心,“这都是老毛病了,爹从不当回事,说人一把年纪有病根倒也正常。正好嫂嫂来了,等会儿能帮我劝一劝他。”

凝珑又问:“小瑗你最近怎么样?京里有没有你喜爱的小郎君?”

程瑗只叹别提了,“嫂嫂我跟你讲,你都不知道京里的这些纨绔子弟有多奇葩……”

接下来俩人便嗑着瓜子唠着嗑,等一大家人再聚齐,年夜饭已经一盘一盘地端上了桌。

吃喝玩乐聊天说八卦,程拟难得吐露心声:“今晚就歇在府里吧,住几夜再走。”

这时程拟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满脸通红,话里话外都带着酒气,冠怀生并不把这话当回事。

他扶着程拟往屋里走,一面说道:“走还是要走的……”

说罢被凝珑瞪了一眼,又改口道:“那好吧。”

除夕守岁,索性凝珑并不困,跟云秀俩人窝在屋里,翻着新买来的话本子看。

“世子陪着嗣王殿下在府里散步醒酒,姑娘不跟去陪一陪吗?”

“父子俩难得交心,咱们就不要凑热闹了。”凝珑眼神怅惘,“说他可怜吧,他又不可怜。他的爹娘都待在府里默默等待,祠堂与前堂不过一屋之隔,吃完年夜饭,他转个身就能看见他娘。他爹不善言辞,但终究宠他爱他,任由他改头换姓,半句怨言都无。哪像我呢……”

凝珑敛眸感伤,“倘若我的爹娘也都在就好了。”

命运往往是在一朝一夕间就变了的。

现在的生活很好,但凝珑宁愿她爹娘健在,哪怕比现在穷点落魄点也好。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在感伤中沉溺太久,“年后就要动身去福州游玩了,这次会稍上你。”

云秀说好呀,“不过这次怎么跑那么远,是不是不太安全?”

凝珑回自然不比京城安全,又道:“你当陛下真是要他带我去纵情山水?根本不是,世子是带着任务过去,其实真正要做的是铲除巫教异端,还天下一个清净。”

云秀放下不下,“那姑娘为甚要跟着去?还待在宁园或是嗣王府不行吗?”

凝珑说:“我过去是引人耳目,好让巫教派降低警戒心。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抬起手,晃了晃绣满金丝,缀满珍珠的衣袖,“你当这富贵乡就这么好进?每个选择都是机遇与挑战共存,嫁进程家,寻求到了庇佑。要想长久地享受庇佑,免不了要付出些什么。”

说是这么说,可云秀心里还是兀突突的。

凝珑叫她放心,“他是我亲自选定的夫婿,你总要相信我的眼光吧。我也相信他会化险为夷,一举铲除巫教派。”

云秀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好再劝。过会儿见时候不早,便伺候凝珑沐浴洗漱,之后就离了屋守夜。

冠怀生推开屋时,见她一身素衣,坐在支摘窗边仰头望月。

今晚的月不似以往明亮,反倒披了一层灰,月光把她的肤照成了月魄色,望过去分外不真切,只觉她飘飘欲仙,不像是真实的人。

他走过去,抓住她掩在衣袖下的手。

她的手热乎乎的,柔软又兼有骨感,他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