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千斤重,压在她的手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让你……转交给我?”
云烟喃喃重复,声音微弱。
“是,”付菡点头,将她的手合起,帮着她牢牢握住这护身符,“季大人说,知晓你如今艰难,盼你心中无有忧思,若有纠结郁闷之处,不必顾他。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乐意,只要你开心便好。”
“他说,能同云娘子相伴这段时光,已经很满意了。日后无论是什么结局,生还是死,都没有遗憾。请云娘莫要太在意他,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说出这话,原意是想让云烟减轻些负担,即使在燕珝身边心中有所动摇也不必顾及其他,顺着她的本心,随她所想去做便好。
她并不知云烟这几日心中的忧烦,更不知燕珝主动提出的,那个荒谬的,却不得不做的选择。
所以她也不知晓,为何云烟在听到这句话后,豆大的泪珠直直地落了下来,她终于卸下了故作成熟得体的伪装,低着头弓起身子,将头埋在付菡的肩膀。
付菡有些慌乱,不想自己为何几句话竟让她有这样大的反应,见她真的哭了,伤神成如此模样,只好拥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
一下又一下,温暖且有力,云烟就在这样的怀抱中汲取到了丝丝暖意,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
“多谢付姐姐。”
不是生疏又客气的付娘子,是姐姐。
付菡一笑,“哭成小花猫了。”
这个选择迟早是要做的,云烟明白,不必再拖了。
天色有些暗,勤政殿的气氛压抑得不像话。
男人手中玉白的扳指不见了踪影,换上了一串紫檀佛珠。
在他手中徐徐转着,珠子碰撞出的闷响传出,却没有半点佛性。
云烟站在殿前,规规矩矩拜见了陛下,男人冷声让她免礼,她也一丝不苟地完成。
这让燕珝不由自主想到了那日她带着匕首去他书房,后又用簪子自伤之时的情景。
忘不了,忘不掉,佛珠停下,“病都好了?”
“多谢陛下关怀,妾都好了。”
“听你说话这样气虚,朕以为还没好。”
不算明亮的殿内,烛光或明或暗地打在二人身上,幽幽摇晃着。
“不再想想?”
男人顿了半晌,才开口。
“嗯,”云烟仍旧有些无力,“不必再想了。”
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依然在拉扯,分明在来勤政殿之前,就做好了决算。可看着男人晦涩不明的眼底,还是忍不住动摇了心念。
她果真对他没有办法,心中早就衡量好了的天平又隐隐有了倾斜的趋势。她握紧掌中的护身符,希望它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点勇气,让她坚定下去。
云烟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只是站在他面前,就止不住地心软,一次次想要答应下来。
男人看她如此,掩住了眸中的浓浓惫色,清润的声音也有着掩不住的倦意,“孙安。”
太监进屋,手中托着个银盘,其上,两只镶嵌着宝石的酒杯在烛光下银白与暖黄交织,其中清澄的酒液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