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春发问。
林如锦叹了声,垂下好看的眸子,苦笑:“不过是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烦恼。”
临春想说,倘若她愿意,可以与自己分享,可转念又想,她性子散漫,可林如锦却不是,她是重规矩的人,不能像自己这般乱规矩,便将话咽了下去。
却听见林如锦接着道:“不瞒娘娘,我本不想进宫。但为了家族,不得不进了宫。这便是身不由己之事。”
临春若有所思,她那日与谢明峥说的话虽是为了气谢明峥,却也是她的真心话。她若是嫁人,夫君不能纳妾,纵然他是帝王,也不行。
既然谢明峥答应了自己,她是不会留着这几位美人在宫里碍眼的。待折返玉京,她便会将她们遣散。只是到底入过宫,虽说没承过宠,但恐怕也会影响日后婚配。
临春想到她们几个到底是自己选进来的,多少有些愧疚。这会儿听林如锦这么说,顺势问:“那林美人想做的事是什么呢?”
或许她可以借此稍作补偿。
林如锦苦笑,抬眸望向门外:“说出来不怕皇后娘娘笑话,嫔妾自幼饱读诗书,真正想做的事,是做一位女夫子,教书育人。但女子怎可抛头露面,嫔妾亦知晓这是痴心妄想罢了。女子的宿命,不过是相夫教子。”
临春思忖片刻,道:“那倘若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你从宫里出去,并且成为一位女夫子,你会愿意吗?”
林如锦颔首:“自然愿意。”
随后又叹气:“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抱歉,皇后娘娘,是嫔妾将话题扯远了。”
临春摇摇头,表示不碍事,心里已经有所考量。她伸手意欲拿块绿豆糕吃,却忽地感觉手肘一软,竟有些无力。
这些日子她已经有所习惯,这种无力的症状,便是她那药效发作的前兆。临春眉心一跳,收回手,算了算日子,已经是第十五日。
她记得,这药第十五日发作起来会很凶狠。
临春心中暗道不好,匆匆与林如锦道别,带着冬冬离开。她站起身时,腿亦一软,赶忙唤了声碧云,要她抱住冬冬,朱弦扶住自己,上了步舆。
“去海晏河清,去见陛下。”临春躲在遮阳伞下,偏头觑了眼日头,怎么又在这大白天……
身体里渐渐觉得空虚,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烧空了壳子里的一切,只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的确比前些日子都要来得剧烈,前些日子临春勉强还能熬两刻钟,今日这来势汹汹,从离开林美人住所,到现在不过一刻钟,她便已经觉得熬不住了。
那种巨大的空洞,经风一吹,仿佛吹出诡异的声响,沿喉口飘飘荡荡,要从唇齿间溢出。临春咬住下唇,强行将那声音咽下去。
“快点。”她催促步舆,出声却娇娇媚媚,不似寻常。
她连说话都不敢了。
步舆很快停在海晏河清门口,临春搀扶着朱弦的手下步舆,踉跄了步,强忍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