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拧着眉:“大人病重,已卧床好几日了。”
“不是才走没几日吗?”月妩蹙了蹙眉,焦急往前走。
杜宇垂着头跟上:“那日县主走后,大人便开始日夜不休处理公事,没两日就病倒了。病后既不肯吃药,又还要继续往外去,不到一日就起不来床了。”
“驾!”她一鞭下去,加快了马速。
“县主您就让让他吧,他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挣的那些
银子有一半都用在通人情请人帮忙寻人上了,能寻的的地方他都寻过了,该做的他也都做了,到后来就是自己骗自己,有时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语好久。他一直怨自己,觉得是自个儿没有护好县主,可再见您时,却见您和旁人站在一块儿,您让他还能如何想?”
月妩心口被堵住,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加快了马,往前狂奔而去。
此处离镇县还有一段路程,若是不停下来歇息,到镇县时天还未亮,也进不去城门。
付同杜宇想劝,却知拗不过她,只能追随前往。
马乘得快,到城门时何止未天亮,甚至才三更,几人就坐在地上靠在城墙边缘等着。
她还想了解温慎的事,又只想从温慎口中得知,只沉默着,看着远处,等到天亮。
天微微亮时,城门准时打开,守城侍卫看是他们几个,立即放了行。
她一路奔往县衙后院,跑进正房。
内室的门一开,便瞧见躺在床上的人,他似乎是睡着了,可眉头还紧皱着,脸色还不好,乌沉沉的。
月妩轻轻放下披风,边搓着手边悄声走过去,弯身将他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眼睫颤了颤,没能醒过来。
月妩没敢打扰,怕吵醒了他。她缓缓退出门去,小声询问:“可叫大夫来看过?”
杜宇颓丧摇了摇头:“大人不肯看大夫。”
“你去请大夫来吧。”
杜宇诶诶两声,朝后门去了。
她又朝付同道:“劳你煮些吃的。”
付同也应下。
吩咐完后,她回到房中,坐在温慎身旁守着。
温慎头上的白发更多了,眼角也有了些细纹,嘴角再不像从前那样不笑而弯。
她看得心中难过,手悄悄钻进被子,握住他的手。
睡梦中的人又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
她退开一些,轻声道:“杜宇去寻大夫了,一会儿便回来,厨房里也烧上饭了,一会儿便能吃。”
温慎垂着眼,慢慢撑坐起身,只问:“你回来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从耳房端了热水来,洗了帕子要给他擦脸。
“我自己来。”他要抢。
月妩抓住了他的手腕,拿着帕子轻轻给他擦脸。
他别开脸,旧话重提:“你回来做什么?”
月妩轻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靠在他肩上,柔声道:“想你了,想回来看看你。不置气了好不好?不要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