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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

凡间将士出征,需告慰家中。

血拼战场,或许也会有所顾忌。

“我还有妻儿。他们需要我的照顾和陪伴。”

朝间阴谋阳谋,步步为营。

身处高位者,亦或有弱点。

“子恩于我同窗二十载,一同乡试、会试、殿试,一同为官,一同革新,吾二人互奉为知交。吾宁污吾之名,不可污其之清名。”

而周穆寒自八岁起,就没有归宿了。

一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在自己这个徒弟身上,找到这种感觉。

周穆寒任由这种情绪在自己心中生根发芽,未知的种子在时间的助力下破开冰封的土壤,种下缠绕的因果,生长出来的枝丫和果实带着周穆寒熟悉又新奇却又无法抵抗的感觉。

无根之线有所牵绕,便摆脱了凌荡的命运。

他对这种感觉感到陌生和温暖,怔在那里让小黄离抱了片刻。

他不出声,小黄离也不放手。

窗外的黄离蓦地笑了下。

先前的记忆有些久远了,如同远海的雾气一般,渺渺淡淡的,又带着一股潮湿之感。

原来自己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怪不得师尊对这件事格外没脾气且宽容呢。

好像也抱抱师尊啊。

他身上还有伤。

即使这只是画卷之中。

周穆寒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道:“乖,让我去洗碗。”

小黄离倒是比现在的乖觉些,眨巴眨巴眼睛,松开了手。

“师尊。”

正在洗碗的周穆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嗯?”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走了?”

“?”

“你这样突然走,我总感觉这里很难受,做什么事都少了些什么,不能好好做了。”平常话不多的小黄离语出惊人,用手在胸口的位置比划着,一双眼在月光之下被衬得极亮,“师尊让我把三部经书的前五卷看完,如果师尊在身边,我能看完;但是师尊什么不说就突然跑掉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使劲看叶看不下去,就只看了第一部 经书的前三卷。”

“!”周穆寒握着碗的手僵住,不知觉间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因洗碗而往下垂的雪色眼眸睁大,似乎不可思议一般看向手中的碗。

“知道了。”

“以后我去哪儿,都会先告诉你。”

见黄离还直勾勾地盯着他,他抿住唇,末了,他补充了一句,

“都不会去太长时间的。”

黄离这才多了些笑意,安安静静地趴在一边,打了个哈欠,困困地看着他洗碗——

周穆寒睁开眼。

他睡着了?

面前的少女,宛如梦境一般,已然长大。

长发飘坠,眉目灵秀。

看向他的双眼犹如温茶,缱绻又柔和,细水长流般地将他一点点浸透。

感觉,不一样了。

窗外飘落的花瓣落到她的发上,一切美得都不似真境。

少女身材修长,已然不是那个当年需要踮起脚才能够到他腰那个小小姑娘。

她站在他面前,手捧一花环。

好似是夜半折来的新枝,还沾着带着晚间独特气息的浓露,编织而成。

柳枝做周,以明桃缀色。

“师尊。”

修长的窈窕身影和瘦小的身躯在他眼前生出重影。

他还没反应过来,花冠就放在了他头上。

雪发如霜,花色明艳。

晚风勾起低垂的白发,柳叶与花也发出低低的轻簌声。

“”

两人四目相接,一时谧而无语。

“果然很漂亮。”

少女看着他轻笑道,“我编的时候就知道,师尊戴上一定很好看。”

周穆寒还没从惊讶里回过头来,愣愣地抬起头接着她盈满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