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粮食的地方,恐怕没几个,现在还是冬季,年关都没过,最冷的时候还没来,别到时候冻死几个人,那余大人恐怕要遭老罪了。
欸,余大人要是下台了,岂不是扬州府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少年心里痒痒的,忽地却又听孟父悠悠道:“贤弟啊,不是为兄的没提醒你,怀民县今年税收都有六十万两,县令郭春上任不足两年,怀民县已然焕然一新,今年政绩又是极优,你今年在任最后一年,莫要功亏一篑,不然为兄如何有脸举荐你去长安呢?”
“孟兄救我啊!”余大人猛地大哭,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后急忙跪起来,几乎趴在孟大人腿上哭。
顾媻吓了一跳,这么大的官,怎么说哭就哭的?!
少年震惊之余,发现余大人这货他喵的居然是真情实感涕泗横流,绝对没有一点儿假哭的痕迹,但在孟大人叹了口气,扶余大人起来后,余大人就不哭了,眼巴巴地望着孟大人,等待一个救命之策。
孟大人只是笑了笑道:“何至于此啊,贤弟你就是太心急了,扬州自古富庶,多的是巨贾豪奢大族,你在扬州任命也已两任,足足六年,哪里就要救命了?只需要和老友们叙叙旧,这一关也就过去了。”
孟大人说得很含蓄,顾媻翻译一下,大概就是:小余啊,不要怕,这些年不是关照了这么多的当地大老板吗?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回报回报,捐点钱建设共同的家乡啊。
嗯,领导就是领导,养猪千日,用在一时,活到老学到老。
顾媻表示很赞。
余大人却依旧泪眼婆娑,很是为难:“可是我也就在扬州呆了六年,和当地大族交情着实很浅,若是有事相邀,也不知几人会来啊。”
顾媻听得出来,小余同志这会儿在耍小心思,希望孟大人一块儿给他站台充当靠山去。
孟大人连忙摇摇头:“欸,这件事只有你能办,你在扬州往日吃席办酒,哪回不是上宾?定然都会到,我会在总督府等你的好消息,也就差个几十万两,补上交给朝廷就是,总不能比去年差太多。”
果然孟大人拒绝了,顾媻听了一场好戏,看余大人又坐回位置上,丝毫没有哭了一场的尴尬,就摆起架子来问刚才算术的年轻书生:“廖师爷,你也听到孟大人的话了,速速发本官的帖子去,但凡是咱们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发一道,对了!听说侯府的老侯爷回来了,老侯爷最是明事理,他若在,其他人安能不来?”
那书生果然是廖师爷。
顾媻眸子都像是在看传奇人物一样看向廖师爷,发现这人真的一点儿也不像是能让母亲饿死在家中的孽障。
只见廖师爷上前行了礼才回话说:“回大人,老侯爷虽回了,但听说今天一早就出城到扬州城外精兵驻地去看望好友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派人去找,有失礼数,等侯爷回来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不如先送帖子去侯府,让侯府众人转告。”
“嗯嗯,是极,廖师爷总是如此周到。”余大人笑了笑。
顾媻还在吃瓜,但意外发现小胖在听见余大人夸奖廖师爷的时候,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嘴里还悄悄碎碎念了一下,明显像是在领导面前争宠失败的那一方,现在嫉妒得要了老命了。
少年一乐,灵光顿闪!
他知道怎么让谢家大爷把自己完整退货了!
既然谢家大爷天不亮就起床上班,对工作岗位充满热情,对领导的赏识格外看重,分外嫉妒所有被领导赞赏的人,那么他偏要出个风头,获得余大人的夸赞!
刚如此想完,机会便来了。
余大人突然想起来小胖就是侯府大房的独子,表情别提有多高兴了,站起来便去拍了拍站在一旁的小胖的肩膀,说道:“哎呀!本官差点儿忘了,咱们谢大公子不正是个带话的不二人选吗?谢傲啊,本官全仰仗你了,你回去找机会问问老侯爷能不能来参加本官设在家里的晚宴,真的只是叙叙旧,可一定要请到啊。”
小胖谢傲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