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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自然是不存在的,如果他对司云落真的怀有什么别样的情绪,那大概是……好奇?

一切都只是试验,从魄罗换身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试图求证一件事情:

真的有人会不论何时何地,都义无反顾地选择另一个人吗?

这念头自初遇而生,毕竟,人人都说司云落和慕星衍是天生一对,连他的好师弟也不例外。

可他明明瞧着,那两人打闹得厉害,似乎都恨不得对方早日死了。

他将这想法告诉闻既白,闻既白只是摇着折扇,浅浅一笑。

“师兄,你不懂。”

他的确不懂。

直到司云落为了慕星衍,在玄灵宗山门大打出手,他才恍然意识到,她待慕星衍确有不同。

这一点又在未来的时日中被反复印证,渐成事实。

无论被赋予何等身份,她永不会对慕星衍刀剑相向。

司空云落只要在亲蚕礼依计划出逃,便不会落得枉死在两军阵前的命运。

江云落但凡从一开始便狠下心来断了牵扯,也不至于会发生后面一连串的强迫和误会。

云落公主若是牢记使命,顺利脱身,以她的坚韧心性,定可以带领族人回归领地,成为新一任的王。

可她从没有做出过不利于慕星衍的选择,一次都没有。

岑如默深陷于对她的观察之中,不知不觉间,竟然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倘若慕星衍就此死了,她会看到别人么?

若是她的心意只能完全投射到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

妄念既生,不可止歇。

那声音仍在兀自喋喋不休。

“你不承认便罢了,可别怪本座没有提醒你,现在只是暂时封印了那小姑娘的部分记忆。但看她现在的状态,只怕假以时日便会恢复,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封住司云落关于慕星衍的大部分记忆,可以最大限度地削弱微雨凤翎对慕星衍的保护作用。

这件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足以抵挡魔君的一击。

但岑如默只有一次出手机会,他必须使出全力,确保那致命一击正中慕星衍的心口。

“本座倒觉着,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那声音自以为拿捏了岑如默的弱点,开始幸灾乐祸。

“你与本座是一样的人,一样不为这世间所容,注定要走上搅弄风云、唯我独尊的道路。”

这就是他被选中的原因吗?

岑如默停下了敲击的指节,终于有所回应。

“或许吧。但我不像你那么没用,竟然沦落到只剩一缕神魂,不得不依附于穷奇血脉生存。”

那声音停息一瞬,随即仿佛被激怒了一般,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

岑如默只当听不见,但他又不得不承认,魔君说的话是对的。

他自幼便小心翼翼隐藏身份,生怕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血脉。

就连他的名字,也是来源于被他顶替的那位天之骄子。

他花了多年,终于活成了岑如默本应该有的样子,却从没有一时一刻,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是了,穷奇血脉生来便怀着原罪,不然幼小的他怎么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杀死一个同龄的孩子?

偶尔心底也会燃起隐秘的渴望,如果被发现了呢?

原来体内流着低贱卑劣的血,也可以成为万人瞩目的存在。

光是想想所有人惊掉下巴的表情,他就忍不住要发笑了。

这样的他,只适合堕入黑暗,见不得一丝光亮。

*

不知是谁率先提出,要在斋舍之内再设一场酒局,以庆祝众人顺利脱身轮回,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过了今夜,大家便会陆续返家,利用难得的休沐假期回去探望亲人。

司云落不愿扫了大家的兴致,便提议酒局结束后再行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