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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

“进。”

但在见到她时,渊默还是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司云落努力让自己忽略这笑容背后的勉强与苦涩,定了定神与他说话。

“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同你商量一件事。”

渊默不言,以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司云落攥紧了掌心,语声浅淡,缓慢开口。

“你我的婚事……”

渊默似乎并不想与她讨论此事,主动接过了话茬,徐徐走到她的身前。

“没关系……既然祭礼未成,再选吉日补上就是。”

司云落极不习惯他的触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后背已经抵在了门上,退无可退。

渊默终于不再掩饰眸中颓唐之色,一贯笔挺的脊梁也塌了下来。

“真的连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司云落对此只能表示抱歉。

她知道这不公平,是他先求娶的凰落,但感情之事,亦没有公平可言。

她与慕星衍一刀两断,不代表就会允许其他人趁虚而入。

因此她只是坚定抬眸,摇了摇头。

“无极万劫大阵不稳,献祭一事已因我耽误许久,不可再拖下去了。”

比起心怀苍生,这话听上去更像是逃避婚事的借口。

渊默显然也是如此认为,他顿了顿,还是坚持道:“不论你作何想法,在我心里,这桩婚事仍然作数。”

司云落没有再劝,待到身周的压迫感消失殆尽,总算得以抽身离去。

对于故人的怀念只是一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于她的记忆便会在渊默的脑海中渐渐模糊。

她希望会是如此,并且愿意以朋友的身份慷慨祝福他。

*

无极万劫大阵设立于山体内部,司云落跟在渊默身后,在祭白的引领下进入此处,看到的景象便是她曾在玄灵宗见过的那样。

熔岩之下是不肯安息的凶兽精魄,无法接受已经战败的事实,还在想方设法破阵而出。

每当岩浆沸腾之时,大阵的金色符文便会蓦然显现,将凶兽精魄再次镇压。

穹苍之隙不仅吞没了凶兽的尸骸,也熔化了那些牺牲者的遗骨。

而岩浆吸收了大量的不甘、忿恨与怨念,已经化为了不祥的黑色。

若是不及时献祭完成封印,仅仅依靠祭白一人的灵力,难保蠢蠢欲动的凶兽不会联手,在大阵薄弱之际伺机逃脱。

司云落今日可谓严妆丽服,与其他二人分立于大阵一角。

祭白细心叮嘱道:“落落,等下我会打开大阵入口,进入阵眼的时候,不要怕。”

她用力点了点头,祭白双手交叠在胸前,开始吟唱某种古老的曲调,随着他虔诚的吟诵,四周的金色符文飘荡在他们周围,构筑起与世隔绝的幕墙。

而在大阵的中央,逐渐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漩涡。漩涡深不见底,宛若一只寂静黑瞳,于深渊之中凝视着她。

这便是大阵唯一的一处缺口,非血肉牺牲不可弥合,就连它的缔造者都对此无能为力。

司云落努力稳住心神,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强行催动体内的凤血燃烧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由内而外,焚尽此身,以血脉为养料,让这场凤火燃彻天地,向死而生。

如果幸运的话,或许会留下一抔灰烬,其中蕴含着新生的希望,

但若是没那么幸运……从此世间便再无凰落。

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真到了生死关头,司云落反而平静下来,甚至乐观地自我安慰,就当是提前体验涅槃了。

她能感觉到两道视线始终紧紧地锁在她的身上,想着出言安慰一两句,可痛苦忽然席卷全身,让她几乎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唯一来得及做的,是咬着牙关制止自己痛呼出声。

涅槃之火是暴烈的,以血脉为载体在她体内游走。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