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认下来了。
“当时大哥立刻就把你扶了起来,帮你拍着衣裙上的尘土,二哥最见不得你哭,冲上去把人拎了回来,一定要他给你道歉。”
这样听起来,陆星衍以前也算是热心好少年,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那你呢?”司云落问道。
方既白结巴起来,有些忸怩。
“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把我手上那串糖油果子给你,你才破涕为笑了。”
司云落吃完最后一口,将手中的竹签丢掉。
“看来最后还是要归功于你,其实从头到尾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串糖油果子而已。”
方既白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司云落发现他脸皮特别薄,随便说上两句甜言蜜语,都可以令他开心好半天。
怪不得能夹在陆星衍和乔如默中间却依旧安然无恙,想来是根本没有意识到别雁楼内部的暗流涌动。
她还在出神,身边人流穿梭不停,方既白怕她再被撞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心。”
他犹豫了一下,手沿着她纤细的皓腕滑落,转而牵紧了她的手。
“跟紧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见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她垂眸盯了一会儿两人交握的手心,视线又回到他的脸上。
“……小白,你单手提那么多东西一定很累吧,要不……”
“我没事!我挺好的!我们快点去瓦子里看皮影戏吧!晚了就要错过开场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入座的人已经很多,方既白带着她在人群中穿行,熟门熟路地坐到了第一排。
他松开她的手,悄悄眨了眨眼。
“我是这里的常客,所以他们给我留了位置。”
司云落暗暗竖起大拇指夸赞他,难得占一回便宜,感觉还挺有面子。
梆子一响,四周暗下来,观众们也渐渐安静。光源聚焦在空白的幕布之上,泛黄的暖光投射下,出现了一个皮影小人。
“今日就来说说这当今天下,武林江湖之中,以雪霁门和别雁楼为首。”
“雪霁门远在塞北,这别雁楼却是江南道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大门派。”
“别雁楼原是由陆老楼主一手创立,可他走得突然,临终前拜托最得意的首徒乔如默代他接掌楼主之位。”
“乔如默虽然年纪轻轻,一身功夫却十分了得,于别雁楼危难之际,独身面对几大门派围攻,竟然进退得宜,全身而退了。”
随着幕后的解说,皮影小人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看起来非常勇猛,哪有半点病秧子的样子?
司云落没想到吃瓜能吃到自己头上,偷偷去问方既白。
“他说的是默哥哥吗?怎么完全看不出来?”
方既白压低声音,向她解释:“那是因为大哥遭人暗算……”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人道:“说得不对,乔楼主明明身中奇毒,怎么能说是全身而退?”
解说淡定附和道:“不错,乔楼主虽未受重伤,却不慎中了一味叫做七步引的毒。此毒并非无药可解,但若要解毒,须得先废去一身武功。”
“别雁楼当时危机四伏,乔楼主拖着病体勉强支撑,虽安然渡过难关,却也是毒入肺腑,难以化解了。”
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往事……
司云落忆起他咳血严重,不似作假,便知道这故事十有八九会是真的。
周遭议论纷纷,皆称乔如默乃当世英雄第一人,为别雁楼殚精竭虑,不惜此身。
议论没能持续多久,因为幕布的另一端又出现了个皮影小人,玄衣墨发,看上去有些眼熟。
“乔楼主遭人围攻,身中剧毒之时,却忽有神兵天降。原来是陆老楼主的独子,他的师弟陆星衍前来搭救。”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此言非虚。别雁楼一门双杰,俱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