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天,方疏辞彻底融入了这个环境。
他处理伤口、包扎的手法娴熟利落,很快就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又给一位受伤士兵包扎好后,方疏辞照例地温声嘱咐这个士兵需要注意的地方,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异常痛苦的惨叫声打断。
只见一个浑身血色的身影被抬了进来,边上跟着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快拿锯子来!”
听见动静的方疏辞起身靠近,从其它人的口中大致了解了情况。
这个士兵伤了腿,被同僚从战场上背下来,伤势没有及时得到救治,一条腿已经坏死,需要截肢保住性命。
方疏辞在边上看了一会儿,看到中年男子拿着锯子就要对士兵的那条腿下手,方疏辞忍不住出声阻止:
“且慢!”
中年男子环视一圈,找到了开口的方疏辞,“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急躁,毕竟在这种场合,救人就是要争分夺秒的,被人打断,他当然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方疏辞赶紧上前,指着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士兵说道:“他的腿还有救,不能锯。”
中年男子怒道:“军中几位大夫都看过了,自当是没有救了才会出此下策,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这些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士兵,但凡有一丝希望保住腿,他们都不会考虑将腿锯断。
方疏辞不再和他争论,而是直接跪坐在士兵身侧,从怀里掏出针包,苍白修长的手在布包上一抹,手指上便多了几根细如豪毛的银针。
随后他目光如炬,指尖一动,几根冒着寒光的细针准确无误地扎进血流不止的大腿上。
他的手法比起寻常大夫施针,有着很大的不同,动作行云流水,手指在空中颤动,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韵律,动作好看得不行,比起施针救人,到更像是施术手法。
周遭的人被方疏辞这一手震住,纷纷安静下来,想要看方疏辞到底想要干什么。
原本愤怒不已的中年男人瞧见方疏辞奇特的施针手法,眼中浮现深思,异光连连。
方疏辞全神贯注,手法极快,几个呼吸间,士兵的大腿上就密密麻麻扎上了数不清的银针。
等一套针法施完,一滴汗水顺着方疏辞的下巴滑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士兵在方疏辞施针之后就停止了哀嚎,方疏辞伸手,避开腿上扎得针,压了几个部位,问道:“有感觉了吗?”
士兵感受了会儿,欣喜若狂道:“有了有了!”
不仅身上的疼痛减轻了大半,原本以为保不住的、半点知觉都没有的腿都恢复了感觉!
方疏辞点了点头,起身按了按自己有些麻木的腿。
“你、你这套施针手法……”
激动不已的声音响起,还带着颤抖。
方疏辞抬头,发现说话的是先前的那个中年男人,此时他一脸激动,看着方疏辞的目光狂热不已。
“先生认识这套施针手法?”方疏辞脸上还带着刚才流出来的汗,面颊透着微红,双眸清亮,看着中年男人的眼神温和。
中年男子在这个眼神的注视下略微恢复了些理智,可还是止不住内心的激动,“家父学了些皮毛,我资质愚钝,也曾想跟着家父学习,可却怎么都入不了门。”
方疏辞微微点头,表情不变,“施针手法也不过起一个辅助作用,这一套学不会,还可以学习其它的。”
说完,方疏辞又转向地上欣喜若狂的士兵,“他的腿保住了,再过半个时辰取针即可。”
“是、是……”中年男人忙不迭地应和。
方疏辞本以为这只是个不值得上心的小插曲,却不知道他这次出手惊到了多少人。
更是因为那套施针手法被人认出来了身份。
不过在方疏辞的示意下,中年男人并没有暴露他的身份。
就是时常得空了会来请教他,方疏辞无奈,只能指点一番。
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