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了。”
兰雨青:“啊啊啊都吐血了!!!”
最年长的医谷弟子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方疏辞的手腕,严肃认真地把起脉来。
方疏辞静静地看着他,见对方有了表情变化,笑道:“是不是没骗你们?真没事。”
徐黎将方疏辞的手腕轻柔地放回去,“从脉象上来看,谷主此时身体状况良好。那为何会吐血?”
“是啊,先是高烧昏迷了两天,醒过来又是吐血。”有人附和道。
“……”
方疏辞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从那个压抑沉重的梦境中走出来,一想起来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反胃感。
太过黑暗血腥,让他的身体都受到了影响。
眉眼染上几分倦意,方疏辞无意多说,“吐血之后,反而觉得好受了不少。不必再对此事过多纠结,城中情况如何?”
他个人的安危如何同一城百姓相比?
徐黎道:“所幸城中染病百姓安排得当,目前状况良好。”
说起这个,徐黎都有些意外。
他身为此行医谷弟子当中最年长的一位,除去谷主方疏辞,便数他最德高望重,也是此次的领队之人。
来到司州之前,徐黎猜想这里的凄惨模样,可真到了这里,他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
“都尉大人亲自领兵,每日在城中巡逻,染病者全部隔离在西区,其它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城中每日还会定点放粮,避免家中无余粮的百姓受饿。”
“城中医馆大夫得知我们到来,也十分配合。已经搭设好数个药棚,配合着进行救治当中。”
方疏辞抚了抚胸口,“想来这几天你们对病情也有所了解,我想知道,可有彻底解决的法子?”
徐黎沉吟片刻,“我还在试验当中,需要时间。”
……
“医谷来人了,你怎么还是这副不高兴的样子呢?”
孟聿风身体恢复了一些,至少能自己下床不让人搀扶了。
他坐在软椅上,翻看着手底下人传上来的情报,余光瞥见程予知那副阴郁冷漠的模样,不知道怀着怎样的想法问道。
程予知手上拿着笔,正垂眸写着什么,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滴墨汁顺着悬空的笔尖溅落在写了一半的宣纸上,瞬间晕开一朵墨花,“阿辞也来了。”
孟聿风怔了下,“他是谷主,跟着来有什么问题么?反倒是他来了,我才觉得安心。”
他说这话时,还扬唇笑了笑,“又救了我一次,这恩情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了。”
程予知用食指去抹宣纸上的墨痕,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在泛黄的纸张上带出一长条显眼的污黑。
这道长长的墨痕看得程予知心烦,他皱眉,放下毛笔,随手扯起这张脏掉的宣纸在手里揉成一团。
孟聿风又瞥了一眼,“写了这么长时间,说不要就不要了?”
程予知没理他,起身走到盛着干净水的铜盆边上,认真清洗起自己脏掉的手指。
搅动的水声舒缓,听在耳朵里,让程予知烦躁的情绪冷静不少。
“这里太危险了。”程予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语气也听不出来什么,目光还始终盯着盆里的水,让孟聿风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自己对话。
不过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不是和他说话的话,就是自言自语了。孟聿风就当是跟自己说话,“医谷都来人了,还危险什么?”
这话说完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你难道是在担心疏辞哥吗?”
见程予知没有反驳的意思,孟聿风失笑,“予知,以疏辞哥的身份,比司州危险数倍的地方他也不是没有去过。别提司州现在还有你我,用得着担心么?”
程予知深知孟聿风这话的道理,可心中还是放不下忧虑,“他身体向来不好,如今司州城里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说不准就有奸人要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