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逛,可没想到你却进了宫,今日我向衙门告了假,要不,这会就过去吧,宋园街的玉露团子这会刚出炉,要不要买一屉?”
楚芝不屑一顾地皱了皱鼻子,“腻得发慌。”
“那喝盏熟水吧,紫苏、豆蔻,还是丁香?”
她忍不住呛声道,“难为你了,你分得清豆蔻和丁香吗?”
见她眼里终于多了丝异样的光彩,虽然是被气的,可也算有了一点进步,因而他再接再厉地腆着脸道,“不及娘子见多识广,还请娘子多多赐教。”
楚芝别开脸去,“你想拜师学艺,不如找个师傅吧。”
他这才发现,原来她这般伶牙俐齿,平日里压抑本性,大约攒了一肚子的苦楚,也怪不得,成亲一年从未起过争执,到了爆发之时,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他一路觑着她的眼色,直到车轮终于缓缓在家门首停了下来。
他率先下了车辇,朝她伸出了手,她倒也没有抗拒,将手放在他掌心上,提着裙裾下了车,“多谢郎君。”
“娘子不必客气。”
侍奉左右的下人纷纷向他们投去艳羡的目光,在他们看来,娘子敦厚守礼,从不拿架子,与郎主容貌性情简直是天造地设,恩爱无双。
他们就这么相携着走进了书房,房门掩上,楚芝这才拉下了脸。
“顾星河,你不必伪装了,我看着恶心。”
她曾经也是个娇惯的性子,可自从家里落败后,她辗转到了广阳,她只能处处收敛着性子,压制着本性,不敢争,不敢抢,活得十分窝囊。
她步步忍让,不懂“争吵”,以至于一开口,她便先红了眼眶。
她踱到窗台坐下,看着窗外景色,试图遮掩住自己的狼狈。
顾星河瞳孔震了一下,心思电转起来,伪装?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脚心踯躅,看着她半晌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嗫嚅道,“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你娶了我,很不甘愿吧,可你……为何要答应了这桩亲事呢?难道只是因为那个指婚的人,是阿姐?”
他直觉这里面有误会,正想应该如何应对她的话,嘴唇刚动,便听她又轻轻地了追加一句。
“在你心里,从来没有爱过我吧。”
他见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洇了红晕,绝望从她地方眸子里溢了出来。
他心头骤然一酸,想起自己从未在她面前谈过“爱”,也不怪她会如此想了。
他喑哑的声音从嗓子眼传了出来,“不是……”
可他的声音没有说服力,一下子被她更高的声音掩盖了过去,“你对阿姐存了逾越的心思,阿姐知道吗?”
他的脑海里立刻清明了起来,浓眉紧锁,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从头到尾把我当傻子呢!我虽没有阿姐那么能干,可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傻子!”她几步走到他跟前,昂首望着他,舌头止不住打架,可总算一口气把话吐出来。
她胸脯子剧烈地一起一伏,像是随时会厥过去一般,眼泪也不争气地淌了满脸。
她恨自己一激动就说不好话,一吵架就流泪,简直是将自己的脆弱明摆到脸上。
不过话说到这份上,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快意,她一鼓作气,又撂下更重的话。
“我要和你和离!”她掏出了袖笼里的和离书一把拍到他脸上,“你,签字!”
顾星河眸色沉得不见底,接过和离书,看也不看就把它撕得粉碎,一把扬到了空中。
纸片如雪,一片片落了下来。
楚芝一看,登时哭得更厉害了。
他深呼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警告:“犯人临死前还有辩解的余地,娘子因为一个误会就判了我死刑,这是什么道理,我不仅要撕,你若再敢写,写多少我就撕多少,你信与不信!”
“你无赖!”
他也被点燃了心火,只是双拳攥得发紧,好歹抑制住了对她发火,只是说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