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苏杳杳打算从院门出去,还没来得及开,只见一个帮忙清扫院子的村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苏姑娘是要去哪?交给我们去做就行了。”
苏杳杳面色如常,“不过只是出去散散步而已。”
村民劝道,“山上的大雪还没有褪,路上不好走,万一伤了苏姑娘。”
苏杳杳心底一凉,顺着村民的话应了下来,转身回了院子。
她进了屋,趴在窗边望着他们,神色越发凝重。
坏了,早该想到的。
谢扶清也不知道预料到现在的情况没有,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小姑娘思考了片刻,也不敢真的去问谢扶清,满脑袋问号。
她实在琢磨不透谢扶清,从里到外的琢磨不透。
小姑娘卸了口气,气馁地趴在窗户边,谢扶清一向不在乎这些,可苏杳杳不行,她怕自己任务完不成就直接卡在这。
院子里沉静了不少。
谢扶清是个温和没脾气的盲人,苏杳杳也是个柔弱的。
之前对阿拾村的人横眉竖眼,各种看不起惹了村民,现在的苏杳杳倒没了之前的脾气,让人对她改观不少。
村子里没有多少女人,那么大一个错落靠山吃山,硬生生地就这么生存下去。
之前因为失颜症的原因,倒没人惦记这个,现在被压制住了一些,其他的情绪也就跟着起来了。
谢扶清收回巾帕,为病人号完脉。
苏杳杳跟在他身侧,将药箱里的东西妥帖放好。
小姑娘小脸嫩生生的,因为冬天,穿的有些厚重,但并不显得笨重,呼出的热气清浅,一双杏眼清凌凌的极为干净明亮。
阿拾村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孩子。
有起了心思的人外心底琢磨,苏杳杳一直称呼谢扶清为公子,不过是个小丫鬟。
苏杳杳收好药箱,拎着出了药庐。
谢扶清转而望向那位病患,三指粗的白绫遮住那双眼睛,他薄唇微抿。
那人无知无觉,隐隐觉得这事情有些可能。
他刚想开口。
谢扶清一指抵在唇边,温声提醒道,“嘘,病人该休息了。”
男人周身气息温和,仿佛是没有任何危害的无害动物,然而无害最是可怕,
就如同沉静的河面下翻涌的暗流。
病患稍稍噤了声,缓缓闭上眼睛仿佛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
谢扶清面色如常,他起身,衣袍随着动作垂落,男人慢条斯理地踱步出去。
苏杳杳觉得这个事情要探一探谢扶清的口风,万一是他没发现呢。
她自从上次帮谢扶清画灵纸之后,就对这个事情格外感兴趣。小姑娘兴致盎然,谢扶清并不吝啬于教她。偶尔会给她看一些相关的书,让她仿着上面的图案绘制。
但毕竟苏杳杳没有正经修炼过,也不可能拿着灵纸天天挥霍,大多的时候就像是学绘画一般的临摹。
苏杳杳手下压着几张废了的纸张,试探性地开口,“公子要在这呆多久。”
她仿佛随口一问,并不在意一般。
谢扶清闻言,温声道,“不喜欢这里?”
苏杳杳犹豫片刻,试探性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又加了一句,“等失颜症稳定之后,公子要离开吗?”
谢扶清这次抬眸看着她,他眸色偏浅,并不是那种彻底的黑色,苏杳杳一直觉得像这种眼睛颜色看起来会格外温和,直到她遇到谢扶清,温和是温和,却仍旧让人捉摸不透。
苏杳杳觉得自己大抵是没本事猜出谢扶清的心思了。
她想的出神,没留意,一滴浓墨从笔端跌落,苏杳杳没有来得及反应,袖口直接蹭了上去,她连忙扬起手,还是没来得及,袖口上一道惹眼的黑。
完了。
小姑娘冒冒失失的,半晌叹了口气,好麻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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