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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他,仿佛盯着唯一的拯救者。

他想求饶。

他本来就是那么一个毫无骨气的人,只要能让他摆脱现在的痛苦,他可以求他,可以给他下跪,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只是痛得说不出话——从很小的时候起,如果他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只会像落单的小野兽一样招来更残忍的天敌,换来更残酷的对待。

痛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这个身体会本能地无法发出声音,每一寸都无声地蜷缩起来,努力降低自己任何存在的气息。

白衣少年笑起来。

他任由舟向月攥着他的袖子,伸手掐着他沾满泪水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微笑地看进他泪水涟涟的眼睛:“求我啊。”

舟向月绝望地动了动唇瓣,汗水淌进了眼睛,却在此刻的疼痛之下显得微不足道。

许久之后,终于有两个嘶哑到变调的字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求……你!”

令人发疯的疼痛突然消失,好像连身体都消失了。

白衣少年手一松,舟向月就脱力地瘫倒在地上。

“好了,你知道我其实也不怎么记仇的,”白衣少年笑眯眯道,“你别再惹我,咱们这点过节就算过去了。”

舟向月低低地喘息着没有说话,喉中满是撕裂的血腥气。

“行了你玩去吧,现在我要干正事了。”

白衣少年又向付一笑伸出手去。

舟向月攥着他袖子的手指一直没有松开,此时一下子又攥紧了:“你别找他……”

“啊?”

白衣少年皱眉看他,“你以为我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还能让你挑三拣四的?不是你自己不愿意要我的嘛,所以我就来找付一笑啊,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他有些遗憾地“啧”了一声,“虽然我其实最喜欢你了,但你身上有点让我不舒服的东西,所以得你同意了我们才能做朋友。但他们就不一样啦,只要我想,都是我随便挑。”

舟向月艰难地撑起身挡在付一笑面前,抬头看面前的人:“你换一个人,别找他。”

“那不行,”白衣少年瞬间翻脸,“滚开。”

眼看舟向月还是挡在付一笑面前,他冷笑一声,“看来你还是长的记性不够。”

他手指微微一动,舟向月浑身忍不住一抖,脱口而出:“我!我可以……”

被剧痛折磨过的大脑有些迟钝,他随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我……”

……妈妈刚刚才牺牲一切,给他创造了一个没有过去的、清白的身份,让他从此能够像别人一样在阳光下活下去。

他刚刚才明白拥有不死灵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不能……

“别这么一脸嫌弃的好不好?”

白衣少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去外面问问,无数人打得头破血流都想要我好吗?”

舟向月眼眶通红,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他侧着身,一低头就能昏倒在地毫无知觉的付一笑。

付一笑身上的衣服浸透了血,全是被碎砖石砸出来的破洞,手臂折断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破破烂烂的衣袖下露出一片鲜红的伤疤。

……他进入万魔窟后的预知就变得不太准,之前差点被一根燃烧的沉重木梁砸中。

是付一笑冲过来抓住他躲开了那根木梁,自己护在头顶的手臂却被燃烧的木头擦过,留下了一片烧伤。现在伤者太多,医生顾不过来,他的伤好了,但还没有处理伤疤,就留下了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疤痕。

付一笑其实原本不该在这里。

要不是因为师叔怀疑他,专门叮嘱他看着自己,他也不会跟着自己过来。

要不是自己对他用了迷魂符,他也不会在屋顶坍塌的时候这么毫无意识地掉下来,伤成这样。

舟向月闭了闭眼。

在翠微山的十年,付一笑是和他最亲近的人,他的伙伴、他的挚友、他的兄长。

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