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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们出去的人产生影响——这样,要去处理的范围就可控了许多,不会像流窜的厉鬼一样麻烦。

“但是,伴生影和它模仿的人并不完全一样,”付一笑若有所思道,“那一直相处下去,最后总归是会发现的吧……”

“是啊,”钩吻道,“甚至有的人在魇境里就发现了,但当他们同时面对一真一假的对方时,选择了那个假的——然后,带着那个假的离开了。”

付一笑感觉寒毛直竖:“什么……”

有另一个你时刻想要顶替你进入这个世界,他能感知到你身边之人的感情,甚至会比你表现得更招人喜欢。

当那人认为他是真的时,你就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尸骨遍地的死地,而那个假的你则会代替你活下去。

最可怕的是,因为他比你更招人喜欢,那人明明认出了那个你是假的,但还是带着假的你离开,而真的你则永远留在了这里。

这个魇境看似简单,但付一笑回头一想,感觉到发自心底的寒意。

钩吻看到他无法掩饰的震惊,不由得讽刺一笑。

这位一看就是沐浴着阳光、信任与爱长大的人,面对这个世界的黑暗一面,就像是个瞎子。

他这样的人,不会理解她和其他那些被家族敬献给神、制成人骨法器的鬼魂。

他不会理解,他们在永无止境地质疑他们自己的存在,又在绝望中逼问每一个闯进这片禁地的人——

你真的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你确定你是被喜爱、被需要的吗?

你的爱人、亲人、挚友喜欢你,到底是因为你是你,还是因为你的身份、外表、财富,以及对他们的爱?

……如果有另一个你,拥有你的身份地位与财富,甚至比你更美貌、温柔,更爱他们,他们是不是就会抛弃你,转而喜欢上另一个你?

古语说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可是世人依然无望地在虚情假意之中追寻真实,直到最后一切如泡影破灭,方知人性就是如此。

一切皆是虚妄。

另外几人并不见得认同这种观点,但他们都没有兴趣和一个即将消逝的境主争辩这些玄乎的命题,只是静静地听着。

“还有一个问题……”

付一笑显得有些踌躇,犹豫再三才道,“不知愁脖子后面的曼陀罗花纹……你知道吗?”

后颈是人之魂窍,他们就算要纹身,也绝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当年他在不知愁死后才发现那个花纹,纵使心生疑窦,也无法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很有可能不过是不知愁自己出于个人爱好,不怕死地在后颈上纹了这个纹身。

毕竟他行事一向乖张又疯狂,不然也不会胆大到孤身跑到翠微山偷走了邪神的灵犀法器。

但不知为什么,不知愁这么多年来始终难以忘记那个花纹,就像是记忆深处的一根小刺,每次遇到都会让他微微刺痛一下。

这次在曼陀宫,他还是一百多年来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花纹,他不想再错过这次探究的机会。

钩吻神色微动,抬眸看向付一笑。

她静默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是我画的。”

付一笑心头一震,果然如此。

他连忙追问道:“为什么?”

钩吻定定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嗤道:“不为什么,他想要,我就为他画了。”

这答案敷衍得可以。

付一笑没有气馁,他想了想,又不死心地问道:“你现在的脸和原来的不同,是不是因为……你用了蝶生蛊?”

钩吻点头。

付一笑提起了心。钩吻确实会用蝶生蛊。

“那……你知道不知愁身上有蝶生蛊吗?”

他紧张得全神贯注盯着钩吻,完全没有关注身后。

舟向月却发现,从付一笑问起不知愁开始,之前目光时不时瞥向他的伞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