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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胡服甲胄,戴铁兜鍪,骑在马上,身后就是两千压阵的重骑兵,阵前用生疏的汉话挑衅道:“姑奶奶仆兰延罗,杀者数百、败者上千!何人来授首——”

她在城中听到了军师所言,目光紧紧盯着那位白袍银甲的将军。然而薛玉霄确无出战之意,只是垂首按剑,面无表情。

在李清愁欲向主帅请战之前,右先锋官李芙蓉连请战都免了,径直驱马而出,没有一丝犹豫。她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持剑上前,马蹄冲入面前,与仆兰延罗的厚重单刀相撞。

噗呲一声,两人兵刃迸出火花。

仆兰延罗没想到她如此沉默而迅猛,居然敢立即欺身上前,一时扯动缰绳退了两步,虎口发麻,她顿了顿,又大笑道:“好娘子!我来!”

说罢纵马而冲,两人如利刃交击,来回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仆兰延罗越战越勇,浑身蒸腾起热气,而李芙蓉虽然不发一言,但也一身杀气,对自己身上的伤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抽剑格挡住刀身,宝剑居然被击得卷了刃。

仆兰延罗洋洋得意,正待一举拿下时,李芙蓉突然从身后抽出另一把剑,用左手剑猛地划过对方甲胄,离嵌入头盔只有一寸之差,割断了仆兰延罗的一只辫子、伤其右耳。

胡女大喊一声,怒发冲冠,重刀向前直刺。李芙蓉用卷刃的剑挡住,剑身被击得七零八碎,当胸受了一击,随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腕,左手剑刺入她身前骏马的后颈。

马匹痛而嘶鸣,爆出一片血迹,骤然倒下。李芙蓉舔掉唇角鲜血,从马上弯腰一把抓住仆兰延罗头盔上的缨子,将她扔回自家阵中,冷漠道:“杀百败千,不过尔尔。”

此言一落,四周鼓声急促,齐军爆发出一声惊愕震动的喝彩轰鸣。

“李先锋官!”

桓成凤没有想到她能胜,立即笑逐颜开,想要让李芙蓉再战时,薛玉霄忽然上前道:“换人。”

桓将军微怔:“何不乘胜追击?”

薛玉霄摇头,道:“芙蓉娘打法凶悍,以伤换之,再战必死。”

桓将军立即招手,命令李芙蓉回来。她也自知受了伤,并未逞强,只是多看了一眼李清愁,回到主将身畔。

桓成凤问:“先锋受了伤?”

李芙蓉看向旁边的薛玉霄,咬牙摇头。

桓将军疑惑皱眉,薛玉霄则无奈叹气,伸手猛地拍了李芙蓉后背一下,她呛咳一声,转头向地面呕出一口血,险些跌下马去,却被薛玉霄伸手紧紧扶住。

薛玉霄目视前方,淡淡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芙蓉恼怒道:“薛婵娟!”

薛玉霄道:“住声。你要撑到我们收兵再倒下,才可不败士气。”

李芙蓉瞪了她一眼,立即收敛心绪,甩开她的手臂。

另一边城上,拓跋婴见仆兰延罗被擒拿,甚至让齐人扔回了阵中,终于抛下脑海中的轻视,仔细审视她们当中的生面孔,沉吟道:“乌罗兰女,你去。”

乌罗兰为鲜卑姓氏,此为三皇女手下名将,因为乌罗兰族勇武过人,所以“乌罗兰女”成了对这个家族猛将的代称。

乌罗兰女道:“此人受了延罗当胸一击,内伤严重,就算一时胜了,也难以为继,末将必破之。”

拓跋婴问:“若不破?”

乌罗兰女道:“不破则自刎而死!”

说罢,她佩刀而出。

面对前所未有的失利,连铁浮屠骑兵都浮现出一腔如同受辱的血气,何况百战之将。

乌罗兰女持着一把精钢单刀,坐着一匹高大棕马出于阵前,但她却没有面对刚刚那位以伤换伤的勇武女子,迎来一个相貌英气潇洒,墨眉纤长,眼瞳含着一丝笑意的年轻将领。

乌罗兰女皱眉道:“叫你们先锋官出来!”

李清愁微微挑眉:“我就是先锋。”

“你?”乌罗兰女不相信齐军能出两个勇将,当即道,“你们先锋姓李,我听到喊声了。”

李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