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暗下了,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路灯的光线影影绰绰地撒进屋内,映得江宁的眼底幽幽亮亮的。江宁面无表情,好似刚才与严扈热烈交缠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浑身上下还溼答答的,激情过后才觉得有一些冷。
严扈隐在黑暗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后他竟然笑了,像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江宁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冷酷地转身就走。
严扈装作伤心的模样,去拉他的手:“才刚上完就这么无情?”
江宁回视他一眼,只冷哼一声,随即甩开严扈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宁浑身黏腻,屁股及肉穴裡头还有某些体液的残留,但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裡了,立即穿了衣服就走,当然还不忘带走严扈随身携带的錶。现在他虽然已经知道那无形的东西是严扈了,但想杀他的念头却不减反增。严扈还活着的时候,他都能杀他一次,严扈死后,他自然也能再杀他一次。
只要严扈不停下纠缠,多少次他都想办法杀了他。
江宁站在外头等了一会车,上了巴士之后才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可能是要着凉了。江宁的身体不算差,平时也会锻鍊,他甚至很自律,不爱逞强,什么样的天气就穿什么样的衣服。儘管如此,他也是禁不起突然从热水中被抱起,浑身溼漉地吹着凉风被折腾。
江宁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回到酒店,一进房间立刻就去洗热水澡,多喝温水,早些上床休息。
或许是严扈今天可能已经玩够的缘故,下半夜竟然没再来烦他。
江宁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空调的温度刚好,不冷也不热,是很适合人体的温度。但就算他已经事先做好防止感冒的措施,隔日睡醒时还是觉得脑袋昏沉,喉咙干哑,果然还是着凉了。
江宁出门去药店一趟,回来时先吃了药,又用温度计量了体温,幸好没有发烧。他一向很少生病,但只要一生病就会严重,并且很难好。
他的目光看向桌子上那块用透明袋装着的錶,思考了一阵,最后还是放弃今天去找李大师的打算,躺在床上休息。
虽然是吃了药,但江宁的情况却没有好转,躺在床上却越来越觉得冷,肌肤的热度不断上升。
江宁时睡时醒,睡得很不安稳,中午也没什么胃口,只再吃了一片药就继续躺下了。但他浑浑噩噩地睡到下午,只觉得身体似乎更加无力,便打电话向酒店叫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吃没几口只觉得嘴裡索然无味,就不吃了。
夜幕低垂的时候,严扈再次出现在江宁的身边。他发现酒店房间裡头昏暗,江宁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生病了?”严扈走进床边,他没有隐身,江宁是看得见的。但江宁确实没有平日的警惕,连身边有人靠近都不知道,脸颊红润,一副要出汗却出不了汗的样子,好像很是难受。
严扈现在是厉鬼,厉鬼自然是感受不到生病的痛苦,生病这种感觉离他太远了。但他生前身体也很强健,偶尔有小风寒也是睡一觉就好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但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也很少看过江宁生病,江宁独身一人,总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除了有一次,江宁不小心受伤了,伤口发炎带起高烧,有好几日脸上都是红的。他的肌肤白,脸色红润起来便更加漂亮,让人总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但他的态度依旧是冷淡的,因此也没多少人敢招惹他。
严扈偶然会关心手下,便多问了一句,但江宁好像很排斥别人的关心一样,宁可死撑着也不愿意显出弱态。
后来怎么样,严扈就没有印象了。他当时对江宁也并不怎么关注。
但此刻躺在床上的江宁,看起来却是脆弱极了,好像往他纤细的脖颈上一捏,轻易地就能弄死他。
严扈的心情有点奇怪,好像很不喜欢这样脆弱的江宁一样,他更喜欢他总是跟自己针锋相对的时候,那双含着怒火的眼睛漂亮极了。
他伸手碰了碰江宁的脸,江宁立刻就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