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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撩 临江有月 66470 字 1个月前

与陆从渊对抗,可是比起与自己皇后的娘家相争,他更怕的是闻澈。他被迫拨了粮草给江朔,这就又成了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口,让他日夜难安。

兵权旁落,他半点都不想让文徽院再兴盛起来,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个蹩脚的法子。

礼部这段时日收到的谏言信函不在少数,可这些事也不是礼部能做得了主的。

士子们希望元蘅能给出点回应,而元蘅却一直告假闭门不出。如此以来,这众怒很难不转移到元蘅的身上。

此乃一箭双雕之举,闻临要的就是元蘅跟着吃这一回哑巴亏。

“所以你说的对。”

元蘅道,“我此刻做什么都是被人瞧着的。若是反对此议,便是不忠;若是顺应此议,便是不义。我除了不为所动,也没旁的选择的余地。想要转圜之机,眼下还不是时候。”

大抵是天色暗了下来,清风阁底下人影疏疏落落的,士子们也都散了个差不多。

元蘅也倦了,起身打算回府时,却瞧见了熟悉的人影,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那人身姿清瘦,一袭对襟窄袖布衣,长眉入鬓,颜色浅淡的双唇抿得紧,像是有无尽的愁绪一般。见着元蘅,他只是微微吃了一惊,便搁下手中的经卷,拱手一拜。

是沈钦。

他比过往勤恳读书时还要清瘦苍白,衣着简单,木簪质朴。他给元蘅一种恍惚之感,仿佛这一切还是宣宁二十一年,是两人初相见的时候,

若说不同,也是有的。

他不再像最初那般容易局促,不会因着面前女子与他多说了两句话就耳侧泛起薄红。

游刃有余,不骄不躁。

是这样的沈钦。

沈钦似乎没打算叙旧寒暄,只是冲她得体一笑之后便欲离开。

“沈明生。”

单薄的背影僵在门口。

沈钦本打算此生不再见元蘅了,可是听得这么一声,还是鼻尖发酸。

元蘅不觉间放轻了声音,再度唤了一回:“沈明生……”

在衍州时,她听闻沈钦辞官,其实是不解的。正是因为亲眼看过沈钦这一路走来所付出的,知道他有多珍视自己得来的这一切,才不解。

她所熟知的沈钦那般好强,官至礼部尚书已经是他身为寒门士子所足够炫耀一生之事。日后致仕后衣锦还乡,多顺遂的一辈子。

“哎。”

沈钦没回首,只是应了声。

他几乎将嘴唇咬得发白,才骤然松了弦,转身看向元蘅,但什么都没说。

吩咐人重新上了盏茶。

元蘅没动那茶,只是给他斟罢后推过去。

沈钦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得体。

不见局促,只见愧疚。

握着发烫的茶盏,他看着元蘅的一点一丝的变化,终于笑了:“当年在文徽院中,你还是玉面小郎君。如今已然是……北成的次辅大人了。”

“你知道?”

元蘅问。

她没想到沈钦久不在启都,却还能知晓她的近况。

沈钦温和一笑:“没人不知道。”

提起文徽院,元蘅的眉眼柔和下来:“那时我扮成伴读混进去,进不得课舍 ,只能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偷听里面杜司业讲学。天冷,你分明病着,还给我披了一件外衫。”

沈钦似有动容:“你还记得?”

元蘅道:“记得。”

“嗯。”

沈钦不知如何再说下去了。

那些不足挂齿的微末一般的细节,沈钦忘了好多。

可他听见元蘅说,她还记得。

眼眶太酸,沈钦用笑掩盖过去,推开窗子,一阵冷风涌入,吹干了他眼底的湿润。

他做错过很多事,也许连今日这场寒暄也是错的。他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与元蘅同席而坐。

元蘅问:“辞官后,去哪儿了?”

沈钦的眸光这才微亮,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