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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难撩 临江有月 69296 字 1个月前

可危,陛下也难保自身。他只能先护自己,只能先保住闻氏的天下。所以在陆氏将姜牧的人头奉上之时,他连句质疑都说不出口。”

“您是说陛下他都知道?”

杜庭誉笑了:“你以为何为皇帝?”

帝王之心,通透且狠,所有人只是他利用的一环。

即便是姜家百余人命。

“但偏生凌王不是如此性子,他果敢聪敏,但又温厚真挚。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做皇帝,所以当年陛下将他扔去俞州,并非只是简单的惩戒,更多是为了让梁晋磨砺他,用沙场磨出一个铁血的人来。武已定,就要说文。我辞官入文徽,一则是为了平息陛下被凌王顶撞的怒火,我只说我教导学生不尽心就好。二则,是为了文徽院,为了将来能站在朝堂上与望族对抗的寒门学子。”

“明生,你是那个人么?”

沈钦从未体会过骨缝都沁凉的感觉。

这样的话若是在他少时问出,他定要回一句不负老师之望的。可是今日,却有太多的东西卡在喉咙口,让他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杜庭誉这是察觉了什么而告诫他。

他一直都足够敬重杜庭誉,但是偶尔还是会替杜庭誉惋惜,会笑他痴傻,为了一个王爷,将自己的仕途搭进去。闻澈怎么就值得他这么做了?

可是今日他才明白,杜庭誉是为了北成辞官的。

是为了他而辞官的。

可是他却不再是曾经的沈明生了。他自己才是那个不值得,才是浪费了杜庭誉的心血的最可恶之人。

痛恨自己与痛恨世道总是相悖,却又清晰地在他心底响起一遍又一遍,最后将他逼疯。

沈钦震惊的神色褪却:“老师今日何故说这些呢?朝堂上的这些年,您就没有过身不由己的时候么?他们占据权位,要我做什么?您要教导出良臣,可是今日这些还侃侃而谈圣贤之道的学子,明日高中就与您厌恶之人一般无二。琼林宴上,近清流者寥寥无几,个个不都投身向望族趋附?”

他痛苦掩面:“我若独身,我如何能走到如今这个位子?我困惑之时,圣贤书中并没有注解,无从解惑,谁又来救救我呢……”

冷眼看他说完这些,杜庭誉踩进低洼处的积水之中:“书上要你听民声,你听了么?那样的哭声入耳,我睡不着。”

说罢,杜庭誉转身离去了。

此刻沈钦才恍然明白了,当日张冲给他传的话,已经传进了杜庭誉的耳朵里。

那时元蘅跪在朝云殿前,将陆氏这些年霸占田产,未到收获时节便强迫农人折银之事写进了奏疏里,在暴雨中呈给了皇帝看。只是当时皇帝顾着大局并未细查这桩事,如今的陆氏便愈发嚣张,为了被雨水冲毁的校场的修缮,不顾农人生死占用良田。

而如今张冲却要他压下此事。

哭声入耳,而他却也算帮凶了罢。

沈钦浑身一松,瘫软在原地。

***

“燕宁府崔志给来了信。”

听得这一声,闻澈才抬眼看向在烛下拆信之人,困惑道:“燕宁?燕宁距离衍州千里都不止,给你写信做什么?”

燕宁在江朔和启都之间,还毗邻这纪央城。

早先就是因为这个,闻澈带兵从江朔折返时甚至不敢从燕宁走。毕竟陆氏的手伸得长,半路有什么人扮了流寇也说不定。所以他宁可费周折从保原山回来,也没有敢惊动燕宁。

燕宁知府崔志他也有所耳闻。

此人是宣宁十五年进士,后来被外放到了燕宁府。这些年燕宁被他治理得甚好,从未有不妥当之处,即便是纪央城也没敢随意地欺侮过。

元蘅道:“他耳朵灵得很,知晓肃王不肯再续从前的生意,如今的衍州缺粮。他说他愿意尽绵薄之力,但是却有条件。”

“什么条件?”

元蘅微挑了眉:“他地方尴尬,一端挨着纪央城,一端又临近江朔。这些年陆家人不老实,私底下做下的动静不小。若是真的出了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