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怕你?凭你这没什么用的簪子么!”
才服用过的药尚未起效,元蘅此时头痛欲裂,又被忽然听及的容与死讯打了个措手不及。竟一个不防,她被陆从渊施力狠狠地甩向了一旁。
手中的玉簪当啷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而此时,却有人从背后接住了她。
闻澈将她扶稳,伸手探了她的额头。
果然是烫热的。
再难掩盛怒,闻澈怒视着陆从渊:“陆大人如今已经沦落到,需要挑拨旁人父女关系,才能安心的落魄境地了么?旁人如何死的,你倒是描绘得栩栩如生,如同亲眼看见一般!你这等臆想能力,合该去清风阁写戏折子!”
陆从渊万万没想到会中途冲出来一个闻澈。他抹了把脖子上的血迹,一时哑了声。
闻澈却道:“没瞧见她今日身子不适么?且不说你竟这等欺负高烧病患的好涵养,你又可知道这是那里?公然在宫闱禁地挑衅朝廷正三品大员,你是活腻了么!”
第54章 春夜
夜深。
元蘅醒来之时已经过了子时, 房中陌生的安神香萦绕着她的周身,令她一片混乱,着实没想起自己现下是身在何处。
虽是春日, 拔步床下依旧铺着暖绒的毯子,赤着双足踩上去也不会被冰到。
窗子没合严实, 得见一缕皎洁月光倾泻而进, 轻落在乌木芰荷雕花的桌案上,分外温煦静谧。
风起时她推开了木门, 看见了庭院中那棵松树之下, 正点着烛火翻书之人。
褪去少年那一层单薄, 眼前这人的肩背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更加宽厚结实了。长发随意地披着, 被夜风吹得微乱, 之后他一手轻捻着书页, 另一手臂微屈着支在石案上。模样好不慵懒, 但又能看出隐隐约约的倦意。
风吹得烛火跳动,他才打了个呵欠。
“怎么不在房中看?”
猝不及防听到这一声, 闻澈肩颈一僵,半晌才回过神, 缓缓抬眼看向她。
大概是想说什么, 但到了嘴边他却只说出一句:“怕扰你歇息。”
元蘅还没醒透, 双眼还泛酸:“那为何不去书房?”
“怕你夜里烧起来……”
两人都沉默不语了。
月光如练,将庭院照得空明澄澈, 如同白昼一般。而元蘅就只是肩上披着薄衣,扶着门框一言不发地与他对望。
昨日之事她记得的不多了。
好似是在宫中与陆从渊争执之时, 她便已经很不舒坦了, 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炽一般,头昏脑涨筋骨酸软无力, 所以才会一时激愤动了簪子。结果惹怒了陆从渊她险些就要摔了。
她记得是闻澈搀扶着她出了宫,不顾旁人目光将她抱上了马车。再后来她就已经昏睡过去了。模糊间还能记得有人将她抱得紧,暂缓了她浑身的高热。
谁知这一醒,竟是身处凌王府。
闻澈将手中的书卷搁下,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身前一步处停了下来。他很高,将月光尽数遮去了,一时间甚至瞧不清楚元蘅的面色。
他朝她伸手,却被她躲了。
闻澈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却固执地覆上了她的额头,感受了片刻才道:“不烫了。”
分明只是试体温,但在寂静又空无一人的凌王府中,却显出说不清又道不明的纠葛暧昧来。他的眸色又比月色清冽。
“你不该留我在王府的。”
元蘅不看他。
闻澈眼尾却溢出笑来,将自己的手收回,抖了下衣袖后背在了身后:“你又不是没住过?这会儿跟我讲规矩了?”
元蘅想起来了,几年前裴府婚宴那回,闻澈说着想要与她一同用早膳,要她留下。
那夜说好她只睡暖阁,谁知夜里这厮却偷偷过来,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最后两人就那样相拥而眠一整夜。清晨之时他还不愿放她走。
大抵是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