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畔便响起那道冷沉的嗓音,“在迟疑什么?还不落针!”
“陛下,可……”赵睦紧蹙着眉头,“微臣先前也说过了,这针并不宜施得太频繁……短短五日,陛下这已是第三回 了……”
萧煜闻言眸光黯了黯,赵睦在迟疑什么,他明白,可他亦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朕心里清楚,你只管施针便是。”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少顷,他蓦然口中喃喃,就像是自言自语,“朕不能疯,若是朕彻底疯了,便保护不了他们了……”
听得此言,赵睦长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将手中的针落了下去。
萧煜盯着帐顶,想起适才苏织儿问的话,面露怅惘。
白日范奕有句话说得或许不错,人不能有软肋,因为一旦有了软肋,既能舍得下所有,也能豁得出去一切。
京城,珍馐阁。
二楼临窗的角落里,许岸之对着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也不知喝了多久,一人蓦然在他身侧的空椅上坐下。
“世子独自在此喝闷酒,不觉无趣吗?”
许岸之冷冷瞥了那人一眼,是个身材低矮的男人,家仆打扮,正对着他谄笑着,“我当不认识你吧。”
那人闻言笑意更深,“世子是不认得草民,但草民认得您啊,且心下还在为您叫屈呢。”
听得“叫屈”二字,许岸之复又抬眼看去,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家仆在四下望了一眼,正是午后,楼中人并不多,二楼尤其空荡,他见状这才大着胆子道:“京中谁人不知,如今受宠的云妃娘娘曾是您的未婚妻,可惜被陛下横刀夺爱,那时所有人都同情于您。不过那都是先前的事儿了,现在,陛下和云妃娘娘早在沥宁就结为夫妻的事已然在京中传遍了,他们是比翼齐飞,缠缠绵绵,只可怜世子你的一厢情愿就此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受了这般瞒骗和侮辱,难道世子你就甘心吗!”
许岸之凝视了眼前这个突然找上来的家仆许久,骤然冷笑一声,只这声笑像极了在嘲讽自己,“我不甘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报仇不成!”
“有何不可呀……”那家仆说着凑近了几分,压低声儿,神色意味深长,“只消世子想,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听得此言,许岸之双眸眯了眯,“你想做什么?”
“唉,不是草民想做什么。”那家仆摇了摇头,“而是草民想问问世子,可有意愿同我家主子合作?”
第86章 周晬
转眼至八月末, 已是秋高气爽,惠风和畅。
绥儿满周岁了。
太皇太后依先前所言,请了不少命妇及宫中妃嫔一道, 大张旗鼓为绥儿准备了周晬宴。
当日晨起后, 苏织儿便为绥儿洗浴换了新衣,抱着他往朝阳殿而去。
那些命妇和妃嫔大多是头一回见着绥儿, 看着他那与萧煜有五六分像的眉眼, 纵然先头有质疑的,眼下也是说不出话来, 生得这么像,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