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范县令也将她夫君叫去了县衙,难不成是将此事告诉了他。
“没有。“范奕摇了摇头,“告诉他又有何用,他是流人,不能离开沥宁,夫人难道不知道吗?流人私自离开流放地,一旦被抓,便是死罪!”
听得此言,苏织儿脑中“轰”地一下。
是啊,她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怎的忘了,她夫君是流人,根本不能离开这里。
他分明知道此事,可当时陪她给她阿娘祭扫后,却还答应她陪她去京城,是不要命了吗!
“我方才的提议,也不过随口一说,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范奕收起桌上的邸报,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随即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轻描淡写道:“沥宁偏远闭塞,若非我无意查看了那案卷,也不知夫人原是苏岷之女。无论是您父亲,还是您要被问斩的祖母叔父,夫人就当我今日什么也没说,您什么也不知道,应能继续安然无恙地过日子……况且虽您已是外嫁之女,但陛下盛怒难消,若知晓您的身份,难保不会迁怒于您,只恐到时连六爷也会受到牵累……”
苏织儿闻言双眸微张,一时间双手竟开始止不住地微微发抖,甚至连茶盏都握不起来。
萧煜换完衣裳回来时,乍一看见苏织儿,不由得蹙眉道:“怎的面色这般难看?”
他下意识看向范奕,以为他是多嘴将圣旨一事告诉了苏织儿,范奕会意,却是面色如常冲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苏织儿强笑了一下,“只方才逛得太久,又吹了风,眼下有些不大舒服。”
“不舒服?”萧煜眉宇间顿时浮上几分担忧,“可要去看大夫?”
苏织儿摇了摇头,“不必了,回去睡一觉便好。”
她伸手拽住萧煜的衣角,强忍住涌上鼻尖的酸涩,低低道:“夫君,我们回家吧……”
见苏织儿昂着脑袋看着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因着生病难受,整个人透出几分从未有过的脆弱,萧煜的心竟跟着难受了一下,忙颔首道了句“好”。
回到兆麟村后,苏织儿便在炕上躺下了,连晚食都是萧煜做好了送到她面前。
见他将碗搁在炕桌上,转身便要走,苏织儿蓦然起身抱住了他的腰。
萧煜诧异地垂首看了她一眼,见状在炕沿坐下,轻柔地抚着苏织儿的脑袋,“怎么了,很难受吗?”
苏织儿朱唇紧咬着,没有答话。
是啊,她很难受!
心口滞闷得她几欲喘不过气来。
分明想要忘记,可脑中却仍不住盘旋着范奕的话,她也想彻底不理会他所说的事,可她根本做不到。
那可是她的爹,还有她的亲祖母和亲叔父,是她一直渴求的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她尚未来得及与他们见上一面,便要与他们天人永隔了吗?
“夫君……”
纵然强忍住泪意,但苏织儿发出的嗓音里仍不免透出几分哽咽。
“嗯?”萧煜应声道。
苏织儿并未接着说,须臾,只又颤声唤了句“夫君”。
萧煜只觉她像极了撒娇,勾唇轻笑了一下,“再不吃粥便要凉了,要不我喂你可好。”
怀中人沉默少顷,自鼻尖发出一个闷闷的“嗯”字,萧煜将她扶起来,倚靠在自己怀里,端起粗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