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原先那个账房先生因着年迈前阵子回了乡,如今这位置正空悬着,一时半会儿也没寻着合适的人选,我瞧着这年轻人也活络,看着像是读过书的样子,兴许能担得这个职务。”
“周管事这是看上他了?”吴大夫扬了扬唇角,“说来也巧,这年轻人叫周煜,与您还是同姓,倒是有缘,才学能力确实出众,他在我这厢帮忙我都觉得是屈了才。不过你若有想聘请他的打算,还是自个儿同他说的好,我替您转答多少是失了几分诚意。”
周管事点了点头,他也有此打算,只开始认为那年轻后生是吴大夫聘请的伙计,不好直接抢人,终究不厚道,如今听说不过是帮几天忙,他便也没了顾忌。
他行至那年轻人跟前,见他抬首看来,笑道:“你叫周煜是吧,我是沥宁县城章老爷家的管事。”
见萧煜没甚大的反应,周管事猜测他许是外来人,没听说过章家,便介绍道:“我家老爷是做皮毛生意的,在沥宁算是数一数二的富户,我家如今尚缺一个账房先生,我瞧着你精明能干,当是能得我家老爷赏识,你若有兴趣,可随我去沥宁走一趟,若被我家老爷看中,一月至少能有一两,你觉得如何?”
周管事瞧着萧煜这身装束加之还需干活还诊费,料想他定然是家境窘迫,虽说他能不能被他家那眼光挑剔的老爷看中尚未可知,但听得月钱一两,他应是不可能不心动。
然就在他成竹在胸,自认萧煜定会答应之时,那厢默了默,却是坚定道:“抱歉,我并无此意愿……”
周管事有些意外,以为是他不满这月钱,想了想,又道:“月钱尚有商量的余地,若能让我家老爷满意,你多要些应是没什么问题。”
“不必了。”萧煜仍是没有丝毫动容的迹象,“您还是另寻合适的人选吧。”
说着,便继续埋头整理医案。
方才亲眼见了萧煜那惊人的记忆力,周管事哪里能轻易死心,但见他态度这般坚决,只得道:“罢了,你若不愿我也不能逼迫你,但若你想通了,变了主意,也可随时来县城章家寻我,你这般才能纵然不是账房,在章家那些铺面定也能寻着好的活计,银饷自也不会亏了你的……”
萧煜抬眸定定看了他一眼,默了默,却是没再推辞,只颔首道了句:“好,多谢。”
周管事走后,适才一直在旁静静听着的吴大夫不由得低叹了口气,替萧煜感到遗憾,亦忍不住问道:“这般好的机会不抓住,你也不怕后悔吗?”
萧煜只微垂了垂眼眸没有说话。
他看得出来,那位周管事是真心实意,许诺他的也定会实现。
可并非因着周管事给的条件不够诱人,而是他自己心底那份过不去的扭捏。
在医馆帮忙干活不过迫不得已,但要去做那账房,便意味着真正寄人篱下,为人驱使。
虽他也知,以他如今的处境并没有资格再高傲什么,可在琼宇之上待得久了,一度堕入尘埃,陷于泥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