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的代驾坐在驾驶位，后排的叶溯把手机递给言映真，“输入你家的地址。”

“哦。”言映真在屏幕上刚敲了两个字，反应过来后立马删除了。

可不能直接导去祁骞承家，怎么解释，当园丁吗？

他只好先输入自己公寓的地址，晚点再叫司机过来接他。

“叶哥，不好意思哈，本来是帮你忙的。”言映真抱歉地看着他，“结果我蹭了一个顺风车。”

其实言映真想拒绝的，这一来一回，他回家的时间也晚了。

可是叶溯强调是他的原因，导致言映真被朋友抛弃，一定要弥补一下。

“跟我客气什么。”叶溯笑道：“想听什么歌自己找。”

言映真起初想说不用，但导航显示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公寓，于是点开他手机上的音乐app，也不知道听什么，他选了一个轻音乐的专辑。

安静的车厢内响起舒缓的钢琴声，叶溯平静的表情之下，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扬起。

言映真看着窗外的街景有些恍惚，他是深城本地人，熟悉的街道总能唤起一些记忆。

比如刚刚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路口那家甜品豆花店，当初他带着某人来过。

“映真。”叶溯过了一会儿开始跟他聊天，“离婚后，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算是比较冒昧的，毕竟他们没有熟到可以聊这种私事。

但言映真没有很介意，可能因为叶溯能帮他打官司，又或者叶溯为人挺坦荡，让他舒服。

“就帮我朋友打官司。”言映真说：“可能明年就不在深城啦。”

叶溯好奇地问：“去外地发展？”

言映真笑道：“是去世外桃源躺平，我来这世上一趟，不是为了受苦的。”

叶溯轻轻挑眉：“年纪轻轻不去卷生卷死？”

“不了。”言映真说：“总要我这样的人，才能衬托你们这种职场精英。”

叶溯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

代驾司机将车停在公寓楼下，言映真道了声谢谢便解开安全带准备离开。

叶溯看出他动作很急，便逗他：“都不邀请我上去喝一杯？”

果然，言映真开车门的手一顿，一脸歉意地对他说：“家里比较乱。”

但又想到要套近乎，他想了想，便又开口说：“路口那边有家咖啡馆，他家冷萃咖啡一绝，我请你喝。”

言映真说完直勾勾地看着叶溯，过了好几秒也不见对方回答，心里更没底了。

“改天吧。”叶溯收回视线，轻轻笑道：“我其实还有工作没忙完。”

“好的，那你注意身体，不要熬夜。”

言映真下了车，站在路边挥手，直到叶溯的车消失在拐角处。

起先他并没有想进公寓，但情绪上来，他很想上楼看看。

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言家早就被程喻霸占，言映真走的时候尽可能把自己跟父亲的私人物品搬走，全部堆砌在这间小公寓里。

盛满了此前人生的所有回忆。

*

自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叶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

他松开领带，解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散漫地对代驾说：“去拳击馆。”

叶溯有点烦躁地脱掉西装外套，心绪不宁，短短的路程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他掏出手机，点开命名为“晗”的相册，里面全是某一个人的照片，有不经易抓拍的，有自己跟他合影的，还有从情敌社交账号下载的。

幽暗的车厢内，屏幕的微光映在叶溯的镜片上，他的笑容略显阴沉。

几秒后，他将昨日从ins下载下来的照片发送给某人，并若有所指地说——

【晗晗越来越有气质了，跟记忆里的他判若两人】

【但我发现言映真，跟曾经的他那么相像】

*

言映真在公寓门口的超市买了日用品跟零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