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也已经去世一年了。
他也从二十一岁,成功地活到了二十二岁的今天。
而今天,他把自己从周睿的陷阱里拉了出来,却也把自己卖给了周照辰。
也无所谓。反正人生就是这样,用所有的,去换没有的,非常公平。
他没有资格不满意。
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韩澈言降下车窗,把手伸出窗外,感觉着风在手里的流动。
他笑起来。
不多时,司机减了速,车子转进城南的一条弯道,弯道的尽头,是一栋占地广阔的别墅。
别墅很大,但却没有亮多少灯,轮廓几乎都隐没在夜色里。
车在别墅门口停了下来,大门同时敞开,五十多岁的管家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对韩澈言说:“请。”
韩澈言点点头,大大方方地下了车。
洞开的大门后是宽敞大厅,却也只亮着一盏灯。
一片暗色里,似乎藏着鬼影曈曈。
韩澈言抱着他的小盒子,款步向那片暗色中走去。
幕拉开,戏开始了。
*
这一夜,韩澈言睡得极好。
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他躺着的大床,床边柜上的花瓶中盛放着百合花。落地窗开了半扇,风带着窗外空气里的草木清新掠进房间里,带着窗边的轻纱慢慢拂动,显得这间客房很是恬静安适。
坐了起来,随手拿过床上的靠枕垫在腰后,靠着床头拥着薄毯,韩澈言曲起腿把下巴枕在膝上,看着窗纱不断起伏撩动,像是在对什么深思熟虑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在想的慵懒散慢。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才动了动眼睛,却没有改变姿势,懒懒地答:“周老板,请进。”
周照辰推开门,迎面看见的便是环抱住膝盖、缓缓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带着几分刚醒的慵懒看着他的韩澈言。
他的眼神居然让周照辰感觉到了一些不设防的天真。
韩澈言露在薄毯之外的半边身体白皙得被阳光映出透明感,见到周照辰,他似乎也没有去遮一遮的自觉,反而挑起了唇角,对周照辰道了句“早安”。
没有回应韩澈言的早安,周照辰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花。”韩澈言说,“以后换成玫瑰。我最讨厌百合了,一股子自命清高的劲。”
“还有,我醒来的时候,床边要有温度是25度的纯净水,不过我不挑牌子。对了,床品,换成我喜欢的牌子。”
周照辰微微侧了侧身,让自己坐得更舒服点,言简意赅答:“和管家梁叔说。”
“周老板,你才二十七呢,别过得跟七十二似的。”韩澈言的视线带着一种甜蜜的缠绵意味,慢慢拂过周照辰的挺鼻薄唇,在他右眼尾那颗淡得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的泪痣停留了几秒钟后,轻笑着调侃,“这种事,你亲自做,才能叫情趣呀。”
他直起了身子。那露在薄毯外的半边身子终于被遮盖住了。
周照辰恍若未见也恍若未闻,淡然开了口:“既然醒了,把事情谈完。”
“我刚醒你就来了。”韩澈言眯着眼,伸了个懒腰,“你们霸总都爱这么分秒必争的,真要是和你谈恋爱,可没意思了。”
动作间,薄毯滑动,危险地在床面与地面之间将落不落,又露出了他半边身子。
周照辰仍然安坐不动,没有任何动作。
“我饿了。”韩澈言慢慢把薄毯拉起来,用手指虚虚地拢在胸口,“我这个身体挺麻烦的,血糖低我可扛不住,我得先吃早餐。”
说完,他又说:“对了,刚忘了说,家庭医生必须得在我三分钟的距离内随叫随到。还有,顶级的心外科医生,安排一个我专属的。”
周照辰淡淡嗤笑:“这不是在谈条件?”
“这算什么条件。所有保证生活最基本素质的事情都是金主应该做的。”韩澈言作势要掀开薄毯,“周老板,我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