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辰对于韩澈言的话没有动容,也不回应,专注地回复起他那些永不停息的工作内容。
三小时车程外的酒店原本是明朝一方大员家族的老宅,宅院大气阔朗,细看又是物件精致,满是富贵清朗,用作文旅酒店恰到好处,氛围铺陈十足。
但一进入酒店韩澈言就开启了嫌弃模式:
“公区的这些装饰品太浮华,缺了清贵气韵,换了。”
“给客人等check的官帽椅一看就是新货,和前台的格调不搭。”
“大堂纱帘和窗框颜色冲了。”
“电梯里的音乐有没有带点古韵或者地方特色的?有的话换了。”
周照辰吩咐跟着他们的周夏:“记下来,全部梳理一遍,开调整会时提出来讨论。”
周夏答着好,但迟疑了一下,还是出声探问:“韩先生是读艺术专业的?”
“我读哲学。”
韩澈言话一出口,周夏“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
周照辰侧头看韩澈言,忽然笑了一声。
周夏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为了更好的发现酒店的问题,周照辰选择了最普通的套房。
韩澈言倒是没有挑剔房型,只是从洗手间出来他还是说:“洗手间的备品虽然是ort,够大牌,不过他家去年出的云海神韵系列更合适,能换就换了。”
周夏忙不迭地记下。
周照辰从水吧里拿出一瓶气泡水,看了看品牌,拧开瓶盖递给韩澈言:“常温的。”
韩澈言接过,撇了撇嘴:“在外面不比家里,常温就常温吧。”
他在周照辰身边坐下,喝了口水后靠着周照辰肩膀糯糯地说了句“累了”,又对周夏说:“泳池……”
说了两个字,他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周照辰和他同时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出现的“聂文博”三个字。
韩澈言直起腰站起身,接起电话,走进了卧室。
他笑着唤“阿聂”的声音落下,客厅也响起了门铃声。
周夏说:“行李到了,我去开门。”
韩澈言关上了卧室的门。
聂文博聊了和董斐然见面的事情后,期期艾艾的开了口:“我们今天见面,你男朋友没有不高兴吧?”
他补充道:“我看他冷着脸,不怎么笑。”
“他本来就不爱笑。大概全世界只有我能让他开心笑出来。”韩澈言轻松回应,“和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见个面他怎么会不高兴。放心,他信任我,而且并不小心眼。”
挂电话前,聂文博还是问了句:“小澈,你帮我,真的只是因为觉得我有天分吗?”
“当然。”韩澈言即答,“总不能因为我暗恋你吧。”
聂文博沉默了。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纯粹的兄弟,放心,虽然我的取向这样,但是目前为止还只对阿愿一个人动过心。”韩澈言说,“我们要去酒会了,先挂了。”
他先于聂文博挂了电话。看着暗下去的屏幕,他也黯了视线。
周照辰说,聂文博喜欢他。
以他的敏感,在海洋馆时聂文博震惊于他的取向时他就隐约感觉到了。
换成从前,他会敬而远之。
因为他对聂文博的感觉并不掺杂爱情,也因为他并不想把不相干的人卷入他已经很混乱的、注定没有多久年岁的轨迹里。
但他想,既然有能力,就帮聂文博一把吧。
他确实很看好聂文博的能力,也感同身受他的不自由。更重要的是,他身边的人都很有目的,有纷杂的欲望,常常会用决绝、甚至不堪的手段去实现自己的目的。
相对而言聂文博有种纯粹。他想保护聂文博的这一点真。哪怕就此一次。
看了看时间,距离酒会开始的时间挺近了。韩澈言打开了卧室门。
他愣了一下。
客厅里周夏已经离开,而周照辰和韩以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