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戏已经有太多观众,你没有回头路了。”
窗外浮动的光影透进来,和周照辰的视线一起落在韩澈言的侧脸。
韩澈言的唇色在这流动的光影里被映得更淡,与他们不久前在休息室亲吻之后撞进周照辰眼中的红润是两个极端。
周照辰说了个“你”字,之后的话语被手机响起来的铃声混杂成了听不清的杂音。
韩澈言抬眼,避无可避地看见了周照辰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
轻轻一笑,他退开到车后座的另一边,额角靠上了车窗,和接通了电话的周照辰瞬间成了泾渭分明的样子。
“辰哥。”韩以佑的声音从听筒里溢出来,填进了车里狭小的空间,“你在哪?”
周照辰说:“什么事?”
“我不舒服。”韩以佑的声音里含着哽咽,“好难受。”
周照辰的声音沉了些,身体也挺直了:“医生怎么说?”
韩以佑话语任性:“不知道。我不想听医生说话。我好难受。”
“医生知道你不舒服吗?你叫了医生吗?”周照辰加重了语气和语速。
韩以佑恍若未闻,只自己喃喃:“辰哥,我听不清楚。我呼吸不过来,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大了些,很是慌乱:“辰哥,我好害怕。你在哪?你来看看我,我真的好难受。”
韩澈言抬手打开了车窗。
风快速地猛烈地灌进车厢,吹得他额前的发不断拂动。有几缕碎发不断撩拨着睫毛,很痒。
他仰着头,让风更猛烈地吹过自己的脸,也吹开那几缕碍事的碎发。
然后他关上车窗,淡声对司机说:“前面靠边停车。”
司机看一眼后视镜,对上周照辰的视线:“周总,停车?”
周照辰沉吟不语。韩澈言继续说:“停车。”
司机依然依然问:“周总,停车吗?”
周照辰看一眼韩澈言,点点头:“停车。”
几秒种后,车子慢慢地停稳在了路边。韩澈言同时打开了车门。
他一只脚踏出车外,又回身对周照辰说:“周老板快去吧。晚了没准要送去icu了。”
周照辰脸色一凛,韩澈言已经完全从车上离开了。
他扶着车门,看着脸色莫测的周照辰,笑得如夜色一样难以看透:“周老板,心疼吗?后悔了吗?”
周照辰的喉结动了动。
但他只说了个“你”字,车门已经被韩澈言轻轻关上了。
“咔哒”的声响在夜晚显得很是清晰。
响声消散,车子立刻重新向前而去。
韩澈言下车的地方并不荒凉,车来车往的街道两边,cbd亮着耀眼到浮夸的光幕,行人来来往往,风也并不寒凉。
但他很久都没有一个人在夜晚的街边待过了。
此刻站在路边,看着周照辰的车子启动,加速,驶远,隐入车海,很快消失在车流里,再也无法辨认。
有种不受控的难受,冲击向他的胸腔。
似乎,有些类似一年前接到父母出事的消息时那种死死压在心里头的苍凉荒芜,无望寂冷。
它们啸叫冲出,堵住他的呼吸,逼出心口不断叠加翻覆的,剧烈的痛。
韩澈言扶着身边的树,缓缓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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