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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一块木雕安静地放着,上面刻了一个红脸大胡子,一身金色铠甲,甚是威武,浑身已经上了斑驳色彩,竟是美轮美奂。

而她手中还正刻着另一块木雕,一个道貌岸然的老者,头戴发冠,身穿锦衣,面貌慈和而安宁,竟是栩栩如生,眼见也快要完工了。

没想到她一只红肿的手,运起刀来却稳如泰山,又行动迅捷,落笔章法有序,浅深得当。

想是一夜没睡,刻了这两块东西。

瞧见有人走近了,秦小良转过头来。

一双格外红肿的眼睛此刻神采奕奕,指着两块木牌道:“陛下,您醒了。”

“嗯。这都是你方才刻的,这手艺倒真是难得。”

平心而论,方才那瞬间,这姑娘运起刀来,瞧着当真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嗯,您可知我刻的这两个是谁?”

皇帝忍不住嘴角微抽。

秦小良以为他不知道,自顾道:“这个红脸的是神荼,能制服世间所有恶鬼,右边这个是郁垒,乃是东方鬼帝。有他二人在此,一切邪祟歪魔不能侵扰。我将他们挂在门口,可保平安。”

皇帝讽刺道:“有朕这个真龙天子,人间帝王在此坐镇,还需什么东方鬼帝。”

秦小良一愣,觉得他说的非常在理,不由道:“您说的不错!不过您也不能常在此守着,要不我照着您的面相刻一个挂在门上,镇镇这里的邪气?”

皇帝沉了脸。

可怜自己儿子一世聪慧,是怎么看上了这个呆头呆脑的丫头?

难道他真要这样的女子,以后母仪天下?

皇帝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瞬间觉得自己大概也是疯了。

这种乡野低贱之人,便是给太子做个洗脚婢都嫌弃过分低贱,还想入主东宫?

苏玉墨端了药汤进来,便瞧见陛下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怏怏不乐。

而秦姑娘正站在椅子上,将刻好的两块木牌挂在窗户的两侧。

屋外天寒地冻,又下了雪,窗户高大又关得严实,她艰难地举着两块木牌子,到底挂了上去。

听见门口响动,秦小良一眼看到汤药,忙要下来接药汤。

可怜脚下不稳,又行得急,啪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周边几个宫人吓得不轻,欲要伸手去接到底晚了。

这一下摔得不轻,甚至她的腿磕到凳角,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秦小良却仿佛不知道疼似的,一把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接了药碗去喂药。

她走到床边,却不喝了,而是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

李辰舟还未醒,只是牙关却不如昨夜咬得紧,这样慢慢地竟也喂了进去。

一碗药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之下,愣是喂了许久。

直到汤药见了底,皇帝才问:“为何又用勺子了?”

李辰舟的汤药一个时辰就要喂一次,昨夜便是一直她用嘴喂的,怎么现在反而不用了?

秦小良道:“昨夜那乃是下下之策,如今他已能自己喝了,自然还是用勺子,药效才不怕被污了。”

皇帝不说话了。

沈一奴带着一众宫人进来伺候陛下洗漱。

皇帝却一动不动,盯了秦小良,秦小良却只是趴在床边,毫无所觉,不知要回避。

沈一奴忙躬身道:“秦姑娘,您不妨先挪步到……”

话还没说完,秦小良却一脸惊恐地道:“我不走!谁也别想将我拉走!”

皇帝忍住气,她一个女子在此,到底不方便,只得带着众人出到外面暖阁去。

屋内终于只剩了两人。

秦小良却拉住了他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

自打他昏迷不醒,身边就跟着太多的人,她想要与他说话,都寻不到半点机会。

他曾经也是这样伤重昏迷,呆在她的家里。

那时候她对他漠不关心,全是小月一人在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