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钱谷不再看他们,蹲下身来, 摸了摸那两个倒下的官差的颈部, 厉声道:“人还活着,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啊!”
“若是出了人命官司,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几人听闻, 立时有两人飞一般跑出去了。
领头地见张钱谷欲要带两个姑娘离开此地,上前拦道:“张师爷,这两位在牢房里闹事行凶,如今我们两兄弟生死不明,她们可是重要犯人。”
张钱谷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
不敢看两个姑娘看着他的殷切眼睛。
他虽在这县衙担任多年的师爷,但这犯人却不是他想带就能带得走的。
毕竟在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
他只是没想到秦家居然被抓来了此处。
今日得到一个衙役送来的消息,还有些犹疑惑。
“她们犯了什么事?”
那领头的昂着头道:“我们只是看门的,哪里知晓这些。张老爷若是想知道,自去问王相公。”
王相公是县衙里专负责刑狱诉讼,只是一向与他极不对付。
凡是他张钱谷支持的,他必反对,
凡是他反对的,他必支持。
若是他真开口去问,只怕这两个姑娘的下场会更惨。
那领头的自然也打定了他不敢去问,这才如此嚣张。
张钱谷却道:“既如此,你们且将人带回去,先救活这两人要紧。”
说着他感到万分愧疚,上前对着面前毫无血色的姑娘小声道:“小良,你莫急,我来想办法。”
在此阴暗恐怖之地,骤然见到熟识之人,一口热血自秦小良胸口涌出,一直向上,从眼睛里化为热泪涌出。
方才这一路她都没有哭。
此刻却忍不住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虽然张钱谷不能立马将她从这黑暗牢笼就出去,但是今夜他能出现在此地,不计前嫌,使她免于毒手,已经感激万分。
秦小良用力地点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脸上甩开来。
她被人拉扯回了牢房。
月色笼进了云层,屋外一片黢黑。
两个姑娘浑身湿冷,被扔回了进去。
牢房里其他姑娘都没有睡觉,瞧见两人进来,个个睁着惊惧的大眼睛,却无人发出半点声音,有些恐怖。
一场秋雨一场凉。
秦小良浑身衣裳未干,被冻得发抖,睡梦中都感到如坠冰窖。
等年轻狱差照例拍打着门叫开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怎么睁都睁不开。
那狱差瞧见她缩在墙角,满面通红,又将勺子使命在门板上敲了敲,见那姑娘毫无反应,不过顿了一顿便拧着饭桶走了。
第二日,有好心的姑娘瞧见她高烧不退,替她领了粥来喂了几口。
只是这几日倒是没有姑娘再被拉扯出去。
但是关在这样憋闷阴暗,又潮湿的地方,连身体都伸不直,有几个好好的姑娘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不知这样过了几日,这日那牢房的门又开了。
今日阳光晴好,刺目的光线从敞开的门板里照了进来。
堪堪照在秦小良的眼睛上。
她半梦半醒了几日,今日被光一照,才睁开眼来。
从微睁的光线里瞧见灰尘在上下飞舞,两个年轻的官差走上前来架起了她。
她烧了几日,又饿了多日,身体绵软,早没了半分力气。
秦小良便这般如一块无力的布匹一般,耷靠在两人身上被扛了出去。
而后的一切像是幻境一般,在她迷糊的眼前晃过,闪过,不知是真是假。
她好像是被带着走到了外面,多日不见的阳光打在身上,刺痛了她的眼睛。
而后是穿过了一道道木门,来到了一个大堂。
大堂好生威严,旁边有两排人像是庙里的罗汉一般站着,上面还有一个穿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