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不过几个月,屋后已经长出一片齐齐整整的菜地。
秦小良心不在焉地跟着妹妹将学堂里外逛了一圈,便和众人道别,一起回家。
回到家门口,果然有递消息的人在门口急切地等着。
瞧见小月一行似乎一愣,不成想等了半日竟是白等了。
秦小良却拉住他道:“齐先生今日为何走得这么急?他去哪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那递消息的一脸焦急,只是摇头道:“我也不知,只是他急急地登车往圣京去了。”
圣京?
那不也是李辰舟所去之地?
再问也问不出多余的消息,秦小良蔫蔫地放了人走。
她每日里对着桃树上仅剩的留给他们的桃子祈祷:“你们长慢一些,他就要回来了。”
不想这一等又是一月,那些桃子到底腐烂,落了地,再不见痕迹。
而秦家门口也没见半点人影。
连学堂里的齐先生也没有回来。
夏日里屋内燥热难当,屋子里燃着驱蚊的艾草,香气寥寥。
秦小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晌,霍地一下坐了起来。
一个念头突然冒进脑海,他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产生,便如跗骨之蛆一般,再也挥之不去。
是的,这样下去,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定是那时候我没有答应他,所以回去之后他冷静了下来,发现我这个女子实在也没什么好的,因此改主意了。
对,便是这样的。
不,也许是他家里拦住他了。
就像张家曾经那样。
对!一定是这样的!
那时候张家为了阻止我们在一起,便将张筲关在家中。
因为我们地位悬殊,他们笑我是坟地里的秦家,做这世上最不上台面的活。
想到此,她一下从床上跃下来。
蹑手蹑脚地跑到墙角。
屋内没有点灯,好在夏夜月色撩人,又有艾草的星星点点。
借着这微弱的光,她鬼鬼祟祟地从墙角抽出一块砖头,从里面拿出一只油纸包来。
床上的小月被动静吵的翻了个身。
秦小良索性将油纸包拿着出了门。
她随意在门口的一个石块上坐下来,打开油纸包。
里面是一叠子小额银票,清明时候挣得钱,她前些日子也都换成了银票存着。
凑着月光,她将包裹中的银票数了几回,统共还有六十七两。
这是他们秦家所有的钱了。
离三百两居然还剩两百三十三两!
虽然不知李辰舟家中不知是多大的官,但她都不能是个这样的身份与他一起。
她甚至已经想到,若是他们在一起,别人就算表面不说,背地里也会嘲笑他,看不起他,在他身后指指点点。
秦小良自小受尽了歧视与冷眼,她早就无所谓别人的目光。
可他不一样。
李辰舟就像那光洁的玉石,姣好如明月,想到若是别人轻视折辱他,她已经感到心中难过了。
她不想要见到别人对他任何的指摘。
想到此,秦小良收了油纸包,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出了神。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那常给秦家送碑的那两人也不见了。
那两人自山北村回来,便日日来接秦家的生意。
两人都是实在人,工钱也是给多少拿多少,一点也没有异议。
这样好的长工居然平白也不见了。
彷佛和他们有关联的人都不见了一般。
好在这些日子生意清闲下来,又都送的不太远。
秦小良便自己推车去送。
这日送完石碑回来,天已将暮,天却还热的吓人。
她推着车途径集市,却瞧见不远处的公示栏满满地挤着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