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阎骁声音带笑。
“当然。”林知乐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像赌气。他把幼稚园里与小女孩手牵手说成“谈过”,暗暗较劲,心情忽上忽下。
阎骁刮了下他的手心,凑过去吻了下他唇角。
“只有你。”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林知乐板着脸,看上去没信。
阎骁抱着他,薄薄的被褥下,体温融化在一起,“骗你是狗。”
外面的动静断断续续,阎骁先听见好像有人在敲门,紧接着那声音大了起来,骤雨一样急促。
阎骁和林知乐不约而同从床上坐起,对视一眼。
“我去看看。”阎骁说。
林知乐跟了上去。
阎骁摁亮房间的灯,回头瞥了眼,“穿鞋。”
林知乐老实地套上拖鞋,眨着眼睛适应室内白炽灯的光线。
有动静是后门口。
阎骁走近时,外面的敲门已经演变成砸门,隐约还夹杂着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听不清楚。
阎骁打开门,一张年轻的脸出现,面颊、鼻头和眼眶都是红的,一看就是喝醉了。
“卫冬你……”醉鬼打了个无比响亮的酒嗝,阎骁目露嫌弃。
“他找谁?”林知乐不认识外面的人。
醉鬼见门好不容易打开了,蒙头往里冲,被阎骁一把拦住。
对方正要纠缠不休时,住三楼的卫冬急匆匆跑过来把人搀扶住。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今天晚上喝多了。”
卫冬的粉头发褪色得更厉害,未经打理过,此刻显得有些杂乱。
喝醉的张斯阳压在他身上犯浑,被他抓住手,又立即挣脱开,场面混乱。
“能帮个忙吗?”卫冬对阎骁说,他显然招架不住,张斯阳比他高且比他壮,“帮我把他送去三楼。”
阎骁搭了把手。
张斯阳似乎终于认清楚几个人当中谁才是他要找的那个,脸冲着卫冬,说着酸不溜秋的话。
林知乐听了偷偷憋笑,同时又觉得有点尴尬。
当事人卫冬忍无可忍,在万分艰难的情况下腾出一只手狠狠捂住醉鬼的嘴,还打了他一下。
进了屋,阎骁帮他把人送进卧室。
楼上楼下的室内布局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卫冬家里很乱,客厅被吉他和架子鼓占据。卧室床尾堆着大量换下的衣服,一件压着一件,还有散乱的乐谱。
张斯阳躺倒,压在那些东西上面。
卫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麻烦了。”
林知乐不留神踩到地上的鼓槌,差点摔跤,阎骁及时抓稳了他。
林知乐把东西捡起来,看有没有被自己踩坏。
卫冬说:“没关系。”
林知乐替他把鼓槌放到旁边,柜子上生活杂物很多,有染发剂和瓶瓶罐罐的护肤品。林知乐还看见了一盒拆封的避孕套。
他及时收回目光,又去看阎骁,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
卫冬把他们送到门口,再次说了声“谢谢”和“不好意思打扰了”,道别时注意到林知乐身上过于宽大的衣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楼道里漆黑,灯坏了。阎骁打亮手机电筒照在林知乐脚下,两人一块儿下楼。
进了自己屋子,林知乐才问阎骁:“卫冬……他们是不是情侣?”
“应该是。”
阎骁之前碰见过张斯阳来找卫冬,张斯阳偶尔会帮忙遛狗,看得出那只叫饭碗的萨摩耶对他很熟悉。
有次阎骁上晚自习晚归,在小区附近的巷口撞见过两人亲吻。
林知乐问:“卫冬的男朋友经常过来找他吗?”
“碰见过几次,都是在周末。”阎骁不感兴趣地说。
他提起自己的衣领闻了闻,觉得沾了张斯阳身上的酒气,嫌恶地皱眉,“我再去洗个澡。”
林知乐被他这副犯洁癖的样子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