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阎骁不给他这个机会。
眼见着贺德忠要动手,阎骁根本没有放任他的打算,擒住对方的手腕施力,贺德忠发出凄厉地惨叫。
吃泡面的、观望看戏的,听到杀猪般的嚎叫终于反应过来劝架,把贺德忠和阎骁分开,场面乱作一团。
反观王兰佩最镇定,拿着扫帚站在不远处看着,贺德忠骂她:“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敢打老子了!”
王兰佩沉着脸,眼神中凝聚着有说不出的仇怨:“打死你最好。”
“我死了你就痛快了,你甭想!我告诉你王兰佩,老子就要耗着你!不会这么放过你!”
贺德忠说着竟要动手。
阎骁比他更快,甩脱了刚刚拦在身前的两人,一把将贺德忠按到在地。
他眼中漆黑如墨,表情淡漠到平静,眼神也并不凶狠,贺德忠被那双眼睛望着,却不由胆寒,一时失声,咒骂的话堵在喉咙里。
阎骁见他这样,松开手站了起来。
他刚才这一下绊住贺德忠摔倒的动作又快又凌厉,在场的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有王兰佩喊住他:“都晚上了,你还要去哪?”
“找个朋友。”
阎骁没再理会她别的追问,拉上外套拉链,大步朝外,走到街口拦车。
灰色的天空下飘着小雨,出租车里天气预报说今晚最低气温零下一度,降雨概率60%。
郁应谦约的酒吧离老街较远,阎骁窝在车后座沉默地看了许久的街景。
车载电台在放粤语老歌,催人入眠,最后他几乎睡过去。
小憩了一路,也养好了精神。
酒吧里气氛正热,开放式的包厢正对着舞池,里面群魔乱舞。
阎骁从一片影影绰绰的灯红酒绿中穿过,被服务生带进包厢,郁应谦热情地给介绍了人。
“老赵,上回要不是我这位小兄弟开口,你差点儿就买到了假的成化梵文杯,还不快来敬一个?”
郁应谦对面的男人站起身,一张方圆笑脸,跟阎骁碰了杯。
对他们这群人来说,钱倒不是问题,问题是花钱买个假货回去后头再被捅出来,显得很傻缺,面子上挂不住。
现场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阎骁观察,他坦荡自若,丝毫不露怯,与人交往也不卑不亢,气质特殊。不用郁应谦再开口,主动有人上来结交。
喝了几杯之后,再有来灌的,阎骁不动声色拒绝。郁应谦帮腔:“差不多得了,人家才成年。”
一说到年纪,再联系他的手艺和眼界,众人愈发暗赞这人怕不是个奇才。
台上的演出换了一茬,场子被炒得更热。阎骁的耳朵被重金属音乐灌满,叫来作陪的小姐少爷当中有个雌雄莫辨的,趁乱窜到了他身边,腻着半边身体往怀里倒。
阎骁伸手将人隔开,手掌摸到一层细腻的皮肉,心里泛洁癖,默默离席去外面抽了根烟。
*
酒吧对面的福云酒楼,五楼大厅的餐桌上,林知乐慢条斯理拆着螃蟹,时间太晚,他没多少胃口。
这顿夜宵吃得过于隆重。
原本不在林知乐的应酬范围之内,是他爸林际海的局。陶萍不放心感冒未愈的丈夫,差使儿子过来监督他不能喝酒。
有谁敬林际海酒,林知乐就张嘴说一句:“叔,不好意思啊,我爸身体不舒服。”
来人便会知情识趣地撤下杯盏,不再劝酒。
中途林知乐去了趟厕所,听见身后隔间有道声音在打电话:“……放心吧小姨,我就张个嘴的事儿,厂里正是缺人的时候,不麻烦,不麻烦,你就甭跟我客套了,都是一家人……”
一阵冲水声之后,隔间门打开,露出老拱那张脸。
林知乐双手凑在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地洗着。
老拱见是他,极熟稔地过来搭肩。林知乐往旁边避开,“手。”
“瞧我,还没洗手呢,脏,”老拱反应过来,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