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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放下书卷,目光定在她面部之上许久。

就被他温和的目光看着,江春月突然心头涌上一股莫大的委屈,眼泪就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程玉璋这么看着,就委屈的不行。

程玉璋他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将她抱在怀里。

他那么聪明,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吧。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涕泗横流,全都抹在程玉璋身上

一边哭,她一边狠狠的骂了江政禹、王氏、江听澜,絮絮叨叨,没有逻辑。

程玉璋安静听着,句句有回应,他将江春月搂的更紧,拿毛巾给她擦脸,还给她喂水。

这是重生以来,江春月情绪最崩溃的一次,她越来越能体会母亲,那个遥远模糊的人,在她脑海里却越发鲜活,若是当年,母亲没有跟父亲回去,那该多好啊。

若是当年,自己没有追去京城寻他,就没有那么多不开心,或许还能多活两年,那该多好啊。

哭到最后,江春月疲惫睡去。

程玉璋拨了拨她被汗湿的前额发丝,握着她一只细白的小手,沉思良久。

程玉璋注视着她的娇颜,看着她眼底肿的像桃一样,心疼不已,在她额头留下清淡的一吻。

他轻轻说道:“皎皎,你还有我。”

——

距离秋闱已经不足一月,再去去路上的时间,留给程玉璋的时间不多了。

江政禹本来给程玉璋请了先生,但程玉璋提议给江府所有的捐资的书生一起上课,江政禹赞他大德,欣然同意。

这些清贫的莘莘学子十分珍惜有老师指导的机会,熬夜苦战,日日吃睡在学堂。

这晚蜡烛燃尽,程玉璋与好友叶阚借着明亮的月光又看了会书,直到眼睛实在受不住,两人闲聊起来。

“祝贺你啊,程兄,一跃成为江知州的女婿,你隐藏的够深的,我之前竟不知道这事。”

“是叶兄只埋头搞学问,专心致志,没有二心。”

“别打趣我了,我可比不上你,我比你大好几岁,却与你一批次的秀才。哎……秋闱,接着是春闱,时间很紧,成败在此一举,我是真想中啊,若是考中了,我就带妻子去京城,再带她与儿子逛街,让他们知道这世间最好吃的不止是烙饼。”

程玉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道:“你会中的。”

“你呢,你若是中了,想干嘛?”

“若是中了就好好做官,努力做事,尽其所能的对我妻子好。”

“哈哈哈哈,程兄,对了,我听说,到时候金榜题名,会有不少豪门贵族榜下捉婿,程兄模样俊秀,又有才华,若是被哪位达官贵人看上了,拉你去做女婿你干不干?”

“我只钟情我妻子一人。”

叶阚大笑起来。

程玉璋也笑,反问他如何。

叶阚神秘道:“那要看对方到底什么官,若是三品及以上,那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程玉璋笑容收敛。

见他如此,叶阚挤眉弄眼,放声大笑起来:“骗你的程兄,我与妻子那么好,儿子都有了,就是阁老的女儿我都不要。”

程玉璋再次露出笑容,憧憬未来,是一件美好的事,他仰头看向天边的一轮明月。

已经快八月了。

秋闱真的要来了。

秋闱在随州属的承宣布政使司所在地德阳府举办,路途来去要半月,若秋闱中了,他就要马不停蹄的上京赶考,这一别小则半年。

只想想,他心底就不大好受。

近些日子,他自认为与皎皎亲密了很多。

想到过两日就能回家,又想到回去就是告别,程玉璋心情复杂。

他不能总眷恋儿女情长,他的皎皎这么好,怎么样他也得给她赚个功名。

自从搬到江政禹给他们买的四进宅院,程玉璋就去了书院,就她一个人,江春月的日子越发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