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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薄情寡义的话来。

从娶了她到现在,程玉璋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蜜罐里,日子虽苦,可他却过的挺甜,持续到今日,这个甜美的蜜罐子,被打破了。

那个他认为多少也心悦于他的娘子,今天竟然说:

真的受苦了,自己会跑的。

受苦会跑的。

会跑的!

只一想想,她会丢下自己消失,分明是烈日酷暑,程玉璋竟觉得从头到脚的冷。

里面的人仍然继续说。

孙婶子似乎也被她这句话给震骇了,怔愣的看着她,惊讶之色外露。

父亲归来在即,她要与王氏摊牌,江春月承认自己是有些兴奋的,一时嘴就没了把门。

“婶子不用觉得耸人听闻,我虽读书不多,可也听说过那句‘贤妻扶我凌云志,得志先斩枕边人。有朝一日权在手,手握黄金换旧人。’其实也不怪那些郎君发达了就想舍弃糟糠妻,郎君飞黄腾达,妻子仍是市井妇人,夫妻之间差距过大,无法共通,郎君偏偏又见识到高门贵女,心向往之,人之常情。”

江春月稍一停顿,眼中滑过一丝厉色:“即便是没有舍弃,也不过是维持个面子罢了,夫妻异心,再无情投意合的可能,还不如之前被舍弃再嫁的好。”

孙婶子听得瞠目结舌,在她眼里,这对小夫妻日子虽然穷,但过的还挺甜蜜,江春月更是贤妻良母的表率,她今日就是想作为老人点一点小娘子,让她有个准备,不想人家小娘子清醒着呢。

“娘子所说有理……”

两人均沉默。

江春月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过头了,暗自懊恼。

孙婶子一时还没从小娘子给的震惊里走出来。

直到程玉璋从门外慢慢踱步进来,孙婶子竟心虚的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看看程玉璋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小娘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感觉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

“我我我……我回家做饭去!”

程玉璋还客气的对她说了句“婶子慢走”。

孙婶子可一点也不敢慢,逃也似的出去了。

江春月心态没那么好,她内心很慌,但表面却装的很淡定,赌气一般,毫无道理。

他听见了吗?

他没听见吧。

可是没听见,他为什么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总不能从头听到尾吧。

看他进来的这么从容,也不像是刚回来……

程玉璋倒是没继续这样对峙下去,他抬步走了进来,然后坐到了孙婶子刚才坐的的位置。

他一坐下,江春月就十分不争气的站了起来。

“夫君回来了。”她讨好。

“嗯。”他不张嘴。

“我给你倒杯水。”她对他笑。

“嗯。”他仍然冷漠。

这是听到了……

江春月反而暗中舒了一口气,给他倒水。

就算想现在把她休了,看在前两日她照顾他生病时的辛苦,也不会将来想杀了她吧。

程玉璋一句话不说,接过了江春月送过来的茶,握在手里,目光聚在茶水里,像是在研究这水能不能喝。

江春月看着他这副样子,很想告诉他:这茶没毒。

程玉璋看够了茶,才端起来放在唇边抿了一口,随即放下。

“咚”一声,茶杯底座与木桌相碰,似乎没用多大力,但就感觉今天格外响。

江春月不禁跟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这副不苟言笑,沉默内敛,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几乎就是日后的奸臣雏形。

果不其然,她之前见到的那个会红着脸对她表白的年轻男子,是不存在的。

“夫君回书房吧,我去备饭。”江春月想逃离这令她窒息的房间。

刚抬步走了一步,身后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