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蕴遥低头,望着身边还不到他腰高的小皇帝,不由得苦笑,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看出来了吗?
卫凌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摇摇头,说道:“我还小呢,我才没有看出来,是母妃告诉我的。”何娴妃到底在后宫中浸淫多年,对男女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敏锐的。不过她看出来也不敢调侃姜枕溪,只能郁闷地抱着卫凌跟陈德妃说这个八卦。
许蕴遥静默半晌,看着卫凌清澈的眼睛,认真说道:“皇上,不是所有事情说出来都会有结果的。”
一开始他知道那个“少年”其实是女子时,不是没有惊喜过。但转瞬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皇后,犹如天堑一般,横在他面前。
但后来,她不再是皇后,她成了嫡母皇太后。这时候他更加清楚地明白,身份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她自己才是。
流水有意,落花无情而已。
只是那天的剑光,真的很漂亮。
卫凌到底还只是个九岁不到的孩子,有些似懂非懂,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不问问,怎么知道不会有结果呢?”
“大概是因为……”
许蕴遥慢慢说道。
“总觉得有一天,她会消失,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许蕴遥的话像一个预言。
等到所有事尘埃落定,凤仪宫中的嫡母皇太后已不见了踪影。同时消失的,还有镇国大将军府里的宝马追风。
只留下一张龙飞凤舞的字条——
“出宫玩玩,勿忧。”
卫凌这才恍然间模模糊糊地懂得许蕴遥的话.
古尔最后还是答应了合作,卫凌与何娴妃很大方地给予了他不少帮助。古尔上位之后,派人过来与雍朝签订友好协议,相约百年之内不得互相侵犯,两族之间的贸易也因此发展起来。
与此同时,朝堂上再次进行了一波大清洗,一条条罪名被报出来,结局惨烈。因为正好赶上春闱,卫凌、何娴妃也不担心无人可用,导致他们清理得毫不留情。所有看卫凌年幼而生有异心的朝臣浑身上下一紧,心里痛骂自己,怎么就想不开,相信了上头那两位不和的传闻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竟然就那么跑了!?”何娴妃拍着桌子,跟陈德妃抱怨:“什么人啊这是?我都不介意和她分享权力,她给我跑路?”
陈德妃客观中肯地说道:“如果她存心和你争权夺利,恐怕你已经下台了——不,是连接触权力的机会都没有。”要知道,何娴妃现在所拥有的所有政治素养,都是姜枕溪教出来的。
何娴妃:“……”
她哀怨地看着自己的好姐妹:“你变了,你变得跟那个女人一样冷酷无情了。”
陈德妃呵呵:“你把宫务甩给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过这样的话?”
何娴妃理直气壮:“好姐妹就要一起分担。”
陈德妃不由自主地笑了笑:“你这模样……果然是她教出来的。太像了。”
“……”
何娴妃安静片刻,叹了口气:“我其实还,挺感谢她的,只是她啊,连个感激的机会都没给我留下。等凌儿长大了,我也想像她那样,放下担子,出去看看。当年入宫得早,我都没有来得及看看,看看这世界究竟有多美好。”
“介意带我一个么?”陈德妃问。
“那你可得好好把这后宫管好喽。”
陈德妃:“那还不简单?皇后离宫出走,四妃死了个齐贵妃,曹淑妃没了前宰相支持,也就只能苟延残喘,剩下的小妃嫔们更不足为虑。而且,她把暖冬、凉夏留下来帮我了,她教人的手段,你也知晓。说起来,你想好何时为凌儿选妃了么?前两天,我家里还有人过来探我口风。”
“还小着,急什么?她说,凌儿年纪太小,不适合选妃,平白耽误别人家的姑娘。我们吃过的苦头,没必要再让后面的小姑娘们吃。”何娴妃说道。
“也是。”陈德妃叹息:“花朵似的娇嫩姑娘,何苦入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