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儿没人挡得住她。
姜枕溪提着北狄将领的头颅回来后,第五平昊竟然不知道是应该先斥责她胆大妄为,还是先夸奖她“武艺高强”。当然,对于其他不知道姜枕溪身份的副将以及下面的士兵来说,姜枕溪穿梭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军将首,堪称一大壮举。本来就对姜枕溪分外友好的副将们,现在对她更是心服口服。
这样下来,其实但凡姜枕溪说点好听的,第五平昊也不至于那么心梗。偏偏姜枕溪丝没有这个意识,扭头就跟许蕴遥讨论起了下一场仗的情况。
许蕴遥也跟鬼迷心窍似的,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
姜枕溪:“此次我拿下他们将领的头颅,北狄要么受到威慑向后退,要么破釜沉舟向前进。”
许蕴遥:“去岁的雪灾影响甚大,北狄既已出兵,便已经是破釜沉舟。倘若不能将他们彻底击垮,北狄势必要继续进军。公子此举,应当会刺激北狄,致使他们下定决心。”
姜枕溪:“你说得不错。柳州地势平旷,唯有此地,曲折绵延,”她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若要出奇制胜,唯有此处。”
许蕴遥:“依公子之见,当如何?”
“……”
第五平昊木着脸看自己最信任的军师和姜枕溪你一言我一语。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女儿,而是儿子,他肯定已经一巴掌呼过去了。
然而姜枕溪永远知道怎么在第五平昊爆炸的边缘蹦迪。就在他终于忍不住准备打断两人的对话时,姜枕溪突然抬头问他:“父亲,袁茂典和沈淳可有交代什么?”
第五平昊摇摇头:“袁茂典不过是一枚弃子,沈淳倒是与上面有联系,但他嘴硬,也不肯交代。”
好在这并不影响他们之后的计划。
“无妨,还有监军。”许蕴遥冷不丁说道。
姜枕溪漫不经心道:“这监军来得也太慢了些,我险些都要把他忘了。皇帝打的一手如意好算盘,又想借父亲的手击退北狄,又想把父亲通敌叛国的罪名定死——他这等心思要是能正正经经用在治国理政上,何愁大雍不兴?”
第五平昊说道:“隔墙有耳,慎言。”
“父亲且放心就是。若有人过来,我自会察觉。”
反正系统有扫描的功能,谁敢来都能扫描得明明白白。
姜枕溪遥望京城的方向,说道:“仔细算算,也该速战速决了。”
许蕴遥注视着“少年”:“不知公子有何妙计?”
第五平昊也看向姜枕溪。
姜枕溪这次倒是没有卖关子:“我去北狄营地时,探查了下北狄的粮草。”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她去的不是敌方的营地,而是皇宫里的御花园。
“我们的粮草储备是足够的,而如果北狄断了后方呢?”
姜枕溪说的方法极其常见,但是有效。唯一的问题就是——
“如何切断他们的补给?”第五平昊低头看着地图,思索道:“一队人正面迎敌,吸引北狄的注意。还有一队需绕道至后方,拦截北狄运输粮草的队伍。最关键的,深入敌腹……”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姜枕溪的声音。
“让我领队去吧,父亲。我知晓他们的粮草堆放在何处。还有,此次北狄的王子也来了,我觉得可以一箭双雕。”她一如既往地带着浅浅的微笑,也同样一如既往地不容反驳。
面对这样的女儿,第五平昊不得不再次妥协。
许蕴遥本来坚持随同姜枕溪,被她拒绝了,还给出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许先生还是留在军营中,沈淳与袁茂典需要你多加看管。其他人,我与父亲都不放心。”.
是夜,两队人整装出发,一队绕道去往敌后方,为首的是第五平昊的一个副将。姜枕溪带领的那一队人最少,但个个都是第五平昊培养出来的精锐,说是私兵都不为过。
一钩下弦月斜斜地挂在天边,月色暗淡,初春时节,边关还是寒凉的。北狄的军营中还燃着篝火,不断发出毕毕剥剥的火星爆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