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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我不往 起一声羌笛 66653 字 1个月前

,解下绣春刀往案上一放,也不讲究,大马金刀坐在了陆子期主仆两人对面,跟着的黑衣下属也默默坐了,跟对面钱多对了眼,钱多忙把头埋进碗里。

“外甥,出来忙了?”韩昱笑笑地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啧了一声,谁能看出来这样一个人,下手那叫一个狠,他可是上去看了的,中山侯家二公子一嘴牙可没剩几颗了。

“出来吃馄饨。”陆子期静静回,好像真的就是一个夜读书的公子带着小厮,出来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韩昱摸着下巴,瞧着对面人,瞥了旁边钱多一眼,又啧了一声:“这小子牙好,看看吃的这个香。”

钱多肩膀一抖,把碗抱得更紧了。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再说话,只有腾腾热气,在这个春夜昏黄灯光下腾起散开,又腾起。

末了,几人起身离开,无声行走在金陵城的夜中。

到了路口,韩昱往陆子期身旁一凑:“外甥,你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怎么就这么大费周章把中山侯家的二少给打成这个样,这样的事儿一旦给人知道,他可什么都别想了。

好像知道韩昱所想,陆子期回了句:“不会给人知道的。”

韩昱被青年这清淡笃定口气一堵,道:“不就给我知道了?”

“不会给外人知道的。”

韩昱一滞,到底摸着下巴,笑了。早就说了,他这个外甥,有意思。

“不过,为了什么呢?”他这外甥可不是外头那些小年轻,吃不得一点气。就中山侯家这个二混子,看在他外甥眼里,恐怕跟街头的鸡鸭路边的柴火棍子,没什么两样。这人就是真说了什么,在他外甥这里,还不跟屁一样。一只鸭子呱呱呱乱叫,谁会真跟它生气呢。

陆子期淡淡回了句:“就是看他张嘴就烦。”

反问道:“二舅舅,就没有看见就烦的人?”

他?

韩昱当然有。

偏偏那人他连套麻袋打都不屑打,在他眼里,屁都不是的一个人,却被——当成宝一样。真的是每次看到那人的脸,就糟心。

韩昱思忖:他怎么就没想到,直接一拳头打烂呢?

两人分道前,韩昱来了句:“我说是什么让我的外甥朝韩家低了头,原来是女人呀。”

紧跟着:“真是蠢得够可以的。”

陆子期反问:“二舅舅觉得蠢?”

夜色中,很静,只有远远的,是谁家的狗叫了。

韩昱没说话,他沉默在黑暗里。

反而是陆子期,轻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瞒不过二舅舅。”

陆子期的声音更轻了:“就是为了她呀。没有她,山河无色,万物刍狗。”

黑暗中他看向韩昱:“再多的金钱权势,都是无趣。”

“韩大人,是不是?”

陆子期转身离开了。

长长的街道上,只剩下韩昱和他远远抱刀站着的黑衣下属。

许久,韩昱清了下嗓子,似乎是笑,又似乎没有,对着陆子期离开的方向,淡淡道:“是呀。”

所有的欢娱都浅,乏味至极,还不及她一个白眼。

他提步来到下属身边,哼了声:“今儿的事儿都了了,夜还很长,喝酒去吧。”

街道上有人轻声笑骂:“这夜真特么长得让人厌倦,同白昼一样。”

夜晚同白昼一样,都漫长得让人厌倦。

—— —— ——

蝉鸣再起,金陵的夏天来了。

陆子期作为新科进士中最耀眼的一个,被分在了翰林院。人人都知道那里是培育阁臣的摇篮,尤其是对这一科的探花郎陆子期来说,这样走下去,他的前程是真正可期的。

观望的众人很快就发现,高首辅一党才动手打压,韩大人还没动弹,镇北大将军那边就已伸手扶了一把。就是那些侯府公子,也拍着胸脯说动别人可以,别动他们兄弟。

至此,观望诸人再看陆子期,更觉此子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