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借口杀几个人。谁料田凌飞“恰好”递上了陈通的这道折子,这番话语可算是写在了皇帝的心坎上。
这陈通也算是个才子,然而早些年因为总是劝皇帝节制美色,专心政务,被皇帝一脚踢到海南岛钓鱼。本以来以为他要老死在那个穷乡僻壤了,谁知道却因为抓捕盗贼有功一点点地又升了上来。
关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田凌飞那个死阉货的路子,总算摸清了皇帝的喜好。
这些年从江西学政一路做到翰林院侍读,甚至成为了太子的经筵讲官。即便如此,在皇帝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冥顽不灵的臭冬烘,酸腐不堪,不能算作近臣。
但是在看到了那道折子后,皇帝直接把陈通当做了群臣里少数几个懂得他心意的自己人。又是让他入西苑陪侍,又是让他撰写青词。
最可恨的是,直接把他提升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要知道这个陈通那年才四十岁!要不是一旦入阁,他就必须日日在东华殿办公,不能随侍在西苑,皇帝恨不得让他直接入阁,成为大鸣开国以来最年轻的阁臣。
老者想到这里,一口烂牙咬得稀碎。
他二十六岁中举,熬走了两位皇帝,六十七八岁才进入内阁,眼看八十才做到首辅的位置。如今陛下对陈通的恩宠摆明已经越过自己,让他如何甘心。
他死则死矣,他的子孙后代怎么办?当年陈通被发配到海南做推管,可不就是自己一力促成的。别看那家伙见到自己依然客气,一口一个“座师”,心底里不知道把他很成什么样子。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等新皇登基,必然倚重年轻的大臣。到时候自己全家一定会被他清算干净。
他也不是没想过想办法干掉陈通,但这厮异常警觉,居然以侍奉皇帝为名,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一次,日日呆在西苑里。
而在西苑重建之后,自己安插在那里的钉子已经全部被田凌飞拔除了,让他想下手都不行。
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才能避免那样不幸的命运……
老者冷哼了一声,眼里透着凌冽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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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宅内今夜灯火通明,鞭子声,哀鸣声此起彼伏,难以想象几个时辰之前,这里还吹吹打打正在举办寿宴。
田立文依旧跪在原地,不曾换过姿势。没有督公的吩咐,没人敢让他起来。
太阳落山之后不久村里便开始下雪,屋子里原本燃着的路子早就熄灭了。门户大开,外面的冷风呼呼地吹进来,田立文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膝盖,神色淡然。
他曾经为了追击逃犯在雪地里趴了大半夜,虽然事后发了足足三天的高烧,这点体罚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这,田立文不禁有些感伤。
他来到这里那么久,不知道原来世界怎么样了。
战友们还安全么,任务顺利完成了么,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还是说成为了失踪人口,就像那些再也没有回来的队员一样。
正想着,耳后传来脚步身,一点点由远及近。
田立文侧过头,一双绣着豹纹的靴子映入眼帘。
他紧挨着的眉头终于一点点地松开。
今天他赌了两回,两回都赌赢了。
看来老天还是挺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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