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文握着刀子,阳光照在冰冷的刀锋上,反射出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疼。
现场一片沉寂,就连孩子和女人都停止了哭泣。
田立文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他感到手里的刀子有千斤之重。
田凌飞一脸好整以暇,甚至让小寒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只是狐狸,最善于蛊惑人心。一双早就不再清澈的眼睛最乐意看到的,就是所谓的人性挣扎。
别人越痛苦,越沉沦,他那颗被扭曲的心就感到无比的舒坦,比杀人还要让他快乐。
田立文拖着刀,一步一步到田德行面前蹲下,冰冷的刀锋映出老头衰败的脸。
“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阿园,好孩子你听我说。当初确实是你父母自愿把地卖给我的,契约上白字黑字写的明明白白,还有你父亲的手印。你不能怪我啊……”
“那就是没想说的了。”
田立文站了起来。
田凌飞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狠辣。
在众目睽睽之下,田立文手起,刀落。
“啊啊啊啊啊啊!”
父亲的哀鸣刺入耳膜,田耀祖忍不住跟着喊了起来。
“哈……哈……”
伴随着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一股尿骚味在大厅里蔓延开来。
一个黑色的物件从田德行的肩膀上掉落,咕溜溜地滚到田耀祖脚边,他以为是父亲的头颅,眼白往后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咔嚓”一声,酒盅被生生捏碎。
田凌飞眯起眼睛,表情冷峻。
老村长的脑袋还在,只是头顶上的一团头发被砍掉了,为了过生日新做的百寿帽被田立文打落在地。
“我没死?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田德行抱着自己的脑袋,状若癫狂。
“阿园,谢谢你,谢谢你放过我。我给你磕头,我给你做牛做马。”
他爬到田立文脚边,不住地磕头。
田立文依旧保持着挥刀的姿势,一言不发。
小寒和小伍两人分别立在田凌飞左右,都是静若寒蝉。
他们从来没见过有谁敢违抗督主的命令。
尤其是小寒,咬着嘴唇,眼里满是可惜。心想这孙少爷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些。他要是死了倒也不打紧,可惜那《葵花宝典》就全无下落了。
“大人,恕罪。”
田立文把刀往地上一扔,转身要走。
“什么意思?”
田凌飞拔高声调喝问,那刻意掐着嗓子的声音还真有几分公公的味道。
“我跟您说过,我不会杀人。”
田立文转身,直视他的双眼,“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懦夫。”
田凌飞嗤了一声,“说到底,你就是没这个胆子。”
“大人,我只是个普通人。做不来你说的这些事情。”
田立文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
他仰起头看田凌飞,眼神无比真挚,“大人若是看不惯我,我走便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想走之前,把父母的坟迁到山下来,埋在自家地里。”
村长不止夺走了田凌飞赠给田园的土地,就连土生夫妇自己的祖地祖宅都被他霸占走了。
他故作凄凉地笑了笑,“我想了想,母亲去世前虽然没说,但他们应该是想落叶归根的。”
他说着,改为双膝跪地,重重地朝田凌飞磕了三个响头。
“求大人成全。”
咚咚咚……
田立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刚才那一段表演可以说是倾尽他所有的演技,不说可以拿个金鸡百花白玉兰,吊打一众小鲜肉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也是因为他算准了这又是田凌飞的一次试探,或者说,是最后一次试探。
田立文之前就已经三番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