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失控地大喊起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皱纹,老年斑,浑浊的眼珠清晰可见。与身边几个娇艳如花的年轻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你不可能是田瑛!我让人去打听过,田瑛早就死了。他刚到京城第一年就死了。”
田立文闻言,朝田凌飞望了一眼,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死了?你说的没错,那个‘田瑛’确实已经‘死’了。”
田凌飞冷冷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是没有半点笑意。
“小寒,过来。告诉他们,杂家是谁。”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
小寒可算等到了这个狐假虎威的机会,跳回屋中间,双手叉腰喊道,“京城大内司礼监秉笔太监田凌飞在此,尔等还不等速速下跪!”
“田凌飞!”
“九千岁田凌飞?”
田凌飞的凶名遍布全国,据说可止小儿夜啼。听闻眼前这个俊美的书生是“九千岁”,屋里那几个刚才还在对他眉目传情的三个姨太太,包括刚才还嚣张得不行的小胖子都吓得哭出声来。
那些趴在院子里的家丁在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慌不择路,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田家父子仿佛被人抽掉了脊髓,双腿发软,面条似得瘫倒在地。
“你知道他是谁么?”
田凌飞把田立文叫过来,指着他问村长。
田立文抬头望向全然陌生的前村长,心脏咚咚狂跳,唯恐他认出自己是个冒牌货。
村长茫然地摇了摇头。
“村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田立文低头笑了笑,“你不记得我,难道也不记得土生夫妇了么?”
田立文决定赌一把。
他赌老村长压根不记得田园长什么样子。
“田土生他们家不是早就搬走了么?”
田德行看着田立文这张全然陌生的脸庞,皱起眉头。
“你是田园……你的变化太大了。”
在他的记忆里,田园还是那个瘦弱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的小崽子。而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年轻壮硕,不但和记忆里不同,和他父亲也完全是两个样子。
“你父母呢?”
“都死了。”
田德行有一瞬间的愣神,在下一秒却露出了凶悍的表情。
“你们是来找我算账的么?”
“怎么,不应该么?”
田凌飞没想到这老家伙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还能这么嚣张,倒是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我老汉一个人夺了你们的家产和田地。你们不要牵扯旁人。”
他说着,扶着栏杆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
“不,九千岁大人,求你放过我爹。你们要算账,就找我算账吧。”
田耀祖哭着爬过来,双手抱住他父亲,“我爹年纪大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你滚开!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事情看不开。”
田德行推开他,叹息道,“躲寿,躲寿,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躲过去。”
“你们不用这样做作,父慈子孝的戏码杂家可不爱看。”
田凌飞嗤笑一声,“什么‘好汉做事好汉当’。你作恶,他们难道没有跟着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放心吧,我田凌飞办事最是公道,今天只要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跑掉。”
“你这话什么意思?”
田家父子表情越发惊恐。
“出来吧。”
随着田凌飞一声令下,本来应该在守在县衙的小伍带着大批人马从院子外头冲了进来。十多身着黑衣黑甲的锦衣卫正是原本船上那些“伤亡将士”。和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刚才逃出去的那些家丁,以及在外头喝寿酒的那些乡绅。锦衣卫们把田宅团团围住,一只苍蝇都不让飞出去。
乡绅们惊惶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几个刚开口大骂,就被锦衣卫用刀柄抽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