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40(5 / 32)

漠, 隐隐的焦虑不安潜藏在眼角眉梢。

而虞景已经失踪了三日。闻姣最终是在一个偏僻街角的下水道附近见到了身体被泡的惨白,容貌模糊扭曲的人。

红色的血混着污浊的脏水一起流入了井盖下, 雨恰好掩盖了一切的痕迹。

闻姣第一眼几乎没有认出他, 虞景总是很爱干净, 即便在家中也会将自己的头发, 衣服整理的优雅得体。虞景是一个很爱生活的人, 他最讨厌脏兮兮的东西,喜欢将房间布置的宽敞明亮, 还会买一些价值高昂, 没有用处只能用做观赏的鲜花。

而现在那个注重着自己的姿容, 最害怕自己变得丑陋的人,就那样躺倒在脏水之中,那张原本青隽雅致的容颜,被雨水泡发,变得丑陋,诡异,恶心……

闻姣几乎不记得那时自己的表现了,可能是情绪波动过分激烈,记忆断了弦,中间断片了一段时间。当回忆重新清晰时,邬潼站在她的身旁,用担忧和欲言又止的视线看着她。

而她已经收敛了虞景的尸体,为他办了一个葬礼。在厄里倪厄斯城区这么些年,他们从毫无根基,任人欺凌,到站稳脚跟,积攒下了财产,也在这个街区里有了一定的地位。

在闻姣的计划之中,他们一切的生活都在稳步的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她本来已经想报考莫迪洛维学院,通过各种方式打通了相关的渠道关卡,拿到了签往上城区的居住证,她甚至也已经在南流景预定好了房子,她可以与虞景直接搬进去。

那个房子外带着一个小花园,上一任房主在里面种植了玫瑰和月季,对方在与她签合同时,也请求过闻姣继续照料那些精贵的鲜花。这样,虞景自己在家的时候,也会有事情可以做。

闻姣其实从来没有想过去认自己的母亲,她只是一个从未在她的生命之中出现过的角色。虞景不想与她有任何瓜葛,闻姣也并不在意那个身份所代表的人,他们依旧可以住在一起,像是在厄里倪厄斯城区一样相伴生存。

而那个即将可以抵达的上城区,不会有弥漫着怪味的空气和污浊刺激的雨水,他们能看到澄澈的湛蓝的天,鲜花也不会如此昂贵。

当梦最美好的时候,戛然而止,那般易碎。

闻姣尽量令自己忙起来,操办丧事,邀请许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尽量让虞景的离开不像是在夜中凋零,无人铭记的昙花。

毕竟她也不需要那么省钱了,因此之前打算花在虞景身上的钱,现在都可以用在葬礼上。

她恨不得连棺材都用金子和玉来制作。

但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了就是死了,会被埋在地里,面目全非,当她目睹了那一具有些可怖的尸体时,她就应该知道了,他已经不在了。

在盛大葬礼的掩护下,闻姣经过利益交换,通过线人一层又一层的探索证据,终于寻找到了害死虞景的罪魁祸首。

当闻姣看见那个标志时,她惊讶的发觉,她其实是见过它的,鱼身蛇首六足,冉遗药业。

闻姣所居住的这一条街,医院、药店,甚至流动献血点都是冉遗药业的产业。她觉得有些可笑,唇角毫无情绪的勾着,露出了一个和笑搭不上边的弧度。

她曾经在家里的打折宣传单上看见过这个标志,虞景很会过日子,也会把宣传单带入家中。闻姣其实听闻过,冉遗药业在招收自愿的实验者,他们提供的报酬很多,于是也有许多流浪者,拾荒者会主动去应聘。

仿若蟑螂一般生存在这个城区中的人很多都不怎么在乎自己的生命。毕竟垃圾堆里可能有放射性污染物,天空中的雨也都是会污染身体的酸雨,而治疗性的药物对于他们而言价格过高却是生活必需品。那些上城区的贵族们,美名其曰要关怀治愈下城区贫民们的伤病,大发慈悲的研制出了清洁药剂,可以抑制环境对他们身体的损伤。高高在上的财阀,要趴在这些脏污,下.贱,穷困潦倒的平民上吸干净最后一滴血,他们甚至没有掩饰,专门为底层的下城区人开发出了这一套专属药剂,要将他们身上最后一点的价值都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