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的第一个月,她遇到药方开得不合适的,非得给人家改一改,结果被客人大骂神经病。之后她努力学会闭嘴,但显然没多大用处,刚刚的那位小妹妹虽然全程态度都很友好,但难保心里没有厌烦她多管闲事。
然而田英兰又觉得委屈,可是……那个药方真的有问题啊。
时间终于熬到了晚上,除了早上的那位客人,田英兰的店再没有一个人光顾,她也早就习惯了,叹息着关上店门,她开着车回到老城区。远远的就能看到田氏大药堂的匾额。
田英兰心里知道,如果她放出自己是田氏之人的名头。甚至直接把自己是老神医田半莲的孙女这几个字当成店名挂得高高的。肯定有无数非富即贵的人开着豪车来找她。但这不是田英兰想要的。
绕到后门进去,田氏大药堂的后面是非常大的宅院,大院子套着小院子,青砖瓦房古韵十足。这些都是田家老祖宗一砖一瓦打拼下来的。人丁最兴盛的时候,这里住了田家将近六十多口人。
不过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田家人丁凋零。偌大的院子里,真正姓田的不超过十人。
晚饭过后,田半莲叫着孙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明明不过六十多的年纪,老人家已经满头银丝,看不出一根黑发。一根扁平的银簪子把一头白发整齐的盘在脑后。
田半莲穿着一身靛青色的碎花褂子和长裤,版型宽松舒适,加上一把夏日的蒲扇,她看起来和街头巷尾的老阿婆们没什么区别。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古武界公认的老神医,无数富豪权贵开着豪车来拜访,吃再多的闭门羹都不敢恼怒,所有人都以认识她为荣,所有人都千方百计的试图讨好她,毕竟如果他们能请得动这位神医出手,那就相当于他们多了一条命!
老人家的卧房并不大,一张雕刻着百子千孙、花鸟鱼虫的千工拔步床就占据了一大半。田半莲在这张床上睡了大半辈子,或许哪一天,她就会躺在这张床上安静的死去。去见她想念许久的亲人们。
而现在,这位老人坐在拔步床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道。
“怎么了?今天又愁眉苦脸的。又有人骂你神经病了?”
“这次比骂我还难受。”
田英兰没坐床上,而是坐在拔步床的木质脚踏上,脑袋轻轻靠着奶奶的腿。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向自己最敬爱的长辈寻求信心,试图证明自己做的没错。
“七八种都是生半夏,生南星那种有毒的药材,我看开着药方的人八成连十八反、十九畏都不知道,这药怎么能乱开呢?可惜那个小妹妹不相信我的话,也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非得报警,把那个乱开药的家伙抓起来不可!”
田半莲听到熟悉的药材名,浑浊的眼眸微动。“生半夏啊。那可确实是毒物,不能乱吃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田英兰猛地闭嘴,随后呐呐道:“奶奶……”
“奶奶没事。”
田半莲苍老的手摸了摸孙女的头。“她有没有说这药方是干嘛